可他们想不到,原来坤泽亦会因为乾元的“需要”和“渴盼”无视法则,与乾元产生某种联系,甚至能突破空间与时间。
如此这般,楚帝的信息素暴动便有可解了!
这位与楚帝高度匹配的“坤泽”,更不能流落在宫外。
太河均停下脚步,吩咐道:“大尚宫且慢,还望尚宫带本官走一趟坤泽宫。”
原四大国的联姻是互通的,毕竟即便等级相同,坤泽和乾元的信息素却也不一定匹配。于坤泽而言或许无甚大事,可对于高阶乾元来说,没有匹配的坤泽等同于致命的风险,是以每个国家的坤泽宫内都保有其他家国的坤泽信息。
楚陈信息他已经知晓,现下还需要江国、丹廖之地的信息。
白岩再次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门外响着特意压低的交谈声,他睁开昏昏沉沉的眼睛,只感觉很冷很冷,哪怕现在身上盖着被子,也依然冷得像是在冰窖里一样。
白岩有一瞬间茫然,直到门外响起宋嬷嬷一声带着怒气的低吼,他猛得睁大眼睛,死死抓住被子,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门外的人似乎察觉到声音有些大,很快又压低了回去,可白岩却僵直了很长一段时间。
脑海里铺天盖地的都是他无助的在冷水池里扑腾的画面,男人冷漠的视线更像是穿破水面的利刃,狠狠扎在他身上。
他是真的想要自己死的。
白岩蜷缩起身体,双眼惊惧的睁大。
“世子,世子您醒了吗?”
许是听到屋里的动静,兴才隔着房门喊了一声。
“快住口、世子还在休息,你真是、大胆的奴才!”宋嬷嬷气急败坏。
兴才做个揖,耷拉着眉眼道:“嬷嬷息怒,只是这是侯爷的吩咐,奴才依照命令办事,也不好推脱啊。”
宋嬷嬷被噎住,瞪起眼睛道:“你少拿侯爷来压我!”
“有什么……事吗。”
两人已然在院内争执了一段时间,宋嬷嬷力争,可到底也没止住他,听见小世子沙哑的声音,宋嬷嬷狠狠瞪了一眼兴才。
兴才表情淡淡的,仿佛刚刚与宋嬷嬷见缝插针的人不是他。
他挺直身体,站在院心朝着屋内行礼道:“世子,侯爷昨日下的命令,命您和大公子二公子从今日起,一并在秦先生处上家学,不可耽搁。”
“家学有世子的身体重要吗!我这就去给宣王世子说去!侯爷还能不允吗!”
宋嬷嬷气得声音发抖,也完全没注意自己讲了什么。
还未等兴才说话,房门内就响起伶仃的声响。
宋嬷嬷一惊,连忙看过去。
房门果然打开了,露出少年苍白的小脸。
白岩长着一双漂亮的杏眼,这时候也因为病气微微半垂下来。
他靠着门扉支撑着,朝宋嬷嬷摇摇头,说:“我只是嗓子哑了,也不影响习书,父亲既然这么说,那先生想必已经来了,耽搁了不好,兴才,辛苦你帮我准备些饭菜吧。”
兴才抱拳应下:“世子折煞奴才了,奴才这就为您去安排。”
他折身,经过宋嬷嬷时还抱拳与她行了一礼。
在宋嬷嬷看来就是十足的小人得志,她恼怒的盯着兴才走远,才反身去扶白岩。
宋嬷嬷摸着他冰凉的手,又气又揪心道:“世子明知他是大夫人处的人,搭理他作甚!虽是侯爷的命令,老奴去求了宣王世子,有宣王世子在,他们还能这么作践世子吗!殿下明明是为了世子您才……”
“嬷嬷,这些话千万不要再说了。”
白岩抓紧她的手,慎重摇了摇头。
宋嬷嬷仍是不解:“世子!”
“嬷嬷,我没事的,嬷嬷去将帮我拿件衣服来吧,若是先生等久了,或是更对我不喜。”
宋嬷嬷皱着眉头道:“世子说的什么话,世子带病上学,启还是他们有理了!”
这世上再没有他们世子这么纯粹的孩子!只可惜即便是白岩再好,处在这诺大侯府中,没一个真心待他的人,无论作什么都是错的,只有她一把老骨头还关心着些。
宋嬷嬷眼眶湿润起来,她用粗糙的手掌蹭蹭眼角。
白岩低着头,握住她的手掌,摇了摇,沙哑着嗓子说:“嬷嬷,只当是为了我自己,没有学问,出了侯府,我也是会被人嘲笑的。”
宋嬷嬷是个粗人,可她也知道学问的重要性。
现如今她们小世子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宣王世子,对方也不知是何脾性,当然是本身有了学问才好立足。
她咬咬牙跟,仔细瞧着白岩还可以与她交谈,没有病得太厉害,这才道:“老奴去给世子拿衣服,世子一会儿用了饭,喝了药再走,先歇息片刻也不迟。”
白岩点点头,他目送着宋嬷嬷出去,才慢慢抓紧了门扉,吐出一口热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岩又觉得后颈开始疼了。
他浑身上下都很酸软,连眼皮也是烫的,眼睛湿漉漉的仿佛淌着水一样,连带着还有对家学的畏惧。
他不是厌恶习书,而是害怕。
因着江之前实行的官僚制度是推举制,所以民间少有学堂,高门大户之间流行研请名师给自家子弟启蒙教导。
先前教导白岩的先生便是赫赫有名的地方大儒,知识渊博,欣赏一点既透的人才,授课也十分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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