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宋嬷嬷也厌恶都江候,可在这种情况下,都江候若是被牵连,她们小世子也好不了,不对,现下都江候被除了爵位,侯府也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宋嬷嬷面色忧愁下来。
白岩却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见状拉过宋嬷嬷的手,安抚的说:“嬷嬷放心,就算没有爵位,我也可以自己考出去。”
这些日子虽然先生没来,可白岩一直在楚帝身边学习。
楚帝命人严查科举的学子,白岩不敢冒险,可是只是一个当地的小官的话,楚帝也不会再注意到他。
只要他,能够考上一次就好。
“小少爷,宣王世子在外,要见您呢。”
院外突而跑进来一个仆从,匆匆忙忙的说道。
现在时局紧张,连仆从都不敢像以前一样轻松的对待宣王世子,也变得拘谨起来。
白岩迟疑了一下,才说:“我梳洗一下,这便起来了。”
“你身子要紧,休息就好,我也只是有几句话想说与你听。”
温和又有些急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宋嬷嬷望了一眼,随后拉住兴才,道:“那奴才们便先下去了,殿——小少爷有事招呼老奴就成。”
屋子里的仆从瞬间走了干净,这辈子白岩与楚祈宣其实并没有几次交情,他望着熟悉的这张脸,拘谨的行礼:“世子殿下。”
楚祈宣拦住他,想说什么,又收回手,最后只低声道:“你兄长昨日喝了——被下药的酒水,我是情急之下才出手想帮。”
白岩愣了一下,点点头。
他不知道楚祈宣是什么意思,毕竟他与兄长两情相悦,他上辈子便知道了,也完全没有必要与他说这些。
楚祈宣盯着他没有什么变化的脸,却皱了皱眉,突而说道:“阿年,你母亲与我母亲本就是相识,若是你我一起长大,便是最亲密的关系,如今大局已定,江郡后续不会再有好的机会,如果你愿意,我愿向皇兄求亲,照顾你一生。”
白岩僵了一下。
楚祈宣以为是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其实连他自己都觉得唐突,只是他总是觉得,他与白岩的关系不应该是这种如同认识的陌生人一样。
他说:“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还有月余——”
“多谢世子的厚爱。”
意识到他是认真的,白岩惊惧的连忙打断他。
房间内的两个人全都停下了。
楚祈宣自高而下的看着少年,不解的上前一步:“阿年,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再躲着我?”
白岩又往后撤了两步。
无论是谁都好,他今生绝不会再和楚祈宣扯上关系。
即便他两辈子都对自己多加照顾,可是不一样,是不一样的,白岩知道要感恩,但是却本能的想要远离。
只他自己的话,只他自己,他或许会过得更好。
“世子,我累了,世子与兄长——很合适,请世子千万不要再这样说。”
“这不一样,阿年,白清公子是坤泽,你是中庸,我可以照顾你。”楚祈宣说的很快,可少年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理他。
白岩觉得害怕。
楚祈宣僵硬的站在原地,片刻之后,他才道:“阿年,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别人有的,我也不会让你少了的。”
白岩只作没听到,僵硬的坐着。
楚祈宣只当他说的太突然,白岩还没反应过来,抿唇,道:“你好生休息,待我回来——也不迟。”
一直到楚祈宣离开,白岩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怔怔的看着门外,虽然事情又一次变了,可白岩还没有太慌张。
楚祈宣定是还想着他母亲与先大王子妃的关系,早晚会意识到他与兄长才是最好的。
而且现下,最重要的事是别的。
正想着,宋嬷嬷着急的从外边跑来,到白岩身前,连忙快速喊道:“世子,快些个准备准备,老侯爷回来了!”
白岩一怔,连忙从床榻上下来:“父亲没事了吗。”
宋嬷嬷道:“刚刚才被放回来的!说是除了涉及到逆党的,都被放回来了!”
只是经此一遭,多少靠着爵位等着养尊处优的勋爵也彻底落魄下来。
楚帝于今晨发布的命令,宴席一事牵扯甚广,甚至还关系到了先太子。
只是江太子当晚就跪在殿门外,痛声斥责那些大臣以下犯上的行为,又在先江王棺上哭了大半夜。
被关在大理寺的旧臣全都傻了眼,发疯的怒骂一晚,到现在才累得绝望下来。
不管大理寺内如何,外界已经很快盖棺定论。
楚帝感念太子对先江王的父子之情,不但没有追究此事,还特允太子侍奉在父左右,长守皇陵。
江太子收到消息后便晕了过去。
“还是便宜了他,只是不知那些大臣现在是何心情。”
楚然道。
江国主一家子可谓是坏事做尽,当然,绝大多数上钩的也是看见有利可图的莽人,只是那些忠君忠民的老臣很可惜。
太河均没有说话,而一直注意着楚帝方向。
经过一晚上,楚帝已经大好,他披着墨发,指根握着杯盏,不知在想什么,察觉到太河均的视线,才挑眉看过去。
太河均立刻躬身道:“恕臣失礼,陛下可是大好了——”
楚帝抬了抬手,道:“孤已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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