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是惊惧的,但是他很快察觉到了房间内疯狂涌动的信息素。
易感期!
他记得。
白岩抖着,抱着腿所在原地,看着男人的眼眸越发暗红,而后他躬下身体,发出了野兽一样的深喘,看起来比两年前他离开前要严重数倍。
易感期的下场---
白岩眼睛微动,他唇瓣抖了抖,脑海里疯狂滚动着被男人抓到后会有的下场。
楚帝治下,奖罚分明,没有贪官,并不是因为他是元级乾元,就能压制住人性的贪婪,而是残酷暴刑的压制,官员一旦悖逆职责,等待他的下场不只是简单的死,而是足以让他们收住蠢蠢欲动的念头的刑罚。
那些刑罚用在他身上,他会不会一天就死掉
白岩抱着腿,因为张开,却还有些微微圆的大眼睛震动着,注视着男人的方向。
可是他还记得,小时候被这位君主抱在怀里的画面,当然,也有被扔下水的画面。
明明与别人一样,他都是利用他的。
白岩抱着腿低下头。
可是……
片刻后,宫殿一角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细碎又哆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床幔被拉开一角,主人显然很怕,动作哆哆嗦嗦。
龙床上深深埋着腰的男人眸光微闪,抬起头来。
猩红的眼眸对上白岩的视线,白岩一哽,几乎吓得瞬间就要跑,可很快,他就发现除了看着他,男人没有任何动作,就像两年前一样。
有些乾元,是没有易感期时的记忆的,同样没有现实的理智。
所以,这位大人是不是也不会记得他?
白岩松了一口气,可莫名的,还有一些落寞。
他大着胆子,给自己鼓气,这两年来他长高了许多,可是面对楚帝,仍然是小的。
他努力伸出手臂,然后轻轻落在男人的脸庞两侧。
少年的眼睛亮亮的,又很湿润,一如两年前,一如梦里的一样。
“大人,别、怕。”
殿试当天,楚帝迟了。
听闻是犯了头痛症,可实际上大家伙心里都有杆秤,楚帝信息素如此强横,又没有撇配的坤泽疏导,早晚有一天会爆发,只是这个时间不知为何比普通人长很多。
好在殿试还是正常举行,楚帝并不在意各属地国遗子的行动,哪怕是贺兰明吉,照样可以科举,当然,他与白岩一样,只想安安稳稳混个地方小官,两人一个二十三,一个二十四,功成身退,被大臣考核完之后,因着贡生的特殊优待,在后花园漫步。
一边走,贺兰明吉一边时不时发出赞叹,只是在看到一角的开得灿烂的丹廖属地的花朵后,嘴角的笑意淡了些。
白岩还在出神,今日殿试他没资格见到大人,也不知道大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昨夜白岩安抚好哪些躁动的信息素,大胆的摸了摸男人的头。
这不是他趁人之危,而是易感期的乾元就像是黏人的小狗,必须要靠着坤泽,起初男人还对他有所防备,猩红的双目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可后来,便只靠头在他肩上了。
那么大一只男人,白岩只觉得肩膀都酸痛起来,今日晨起都没好利索。
“他们应该也结束了,怎么还没人来叫我们。”
贺兰明吉收拾好了情绪,说道,而后眯着眼看向前方,若隐若现的有些动静,他探目过去。
“大胆的奴才们,乱看什么,仔细你们的眼睛!”
一声蛮横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两人一起回头看过去,退后一步,行礼道:“殿下。”
来者是十七王爷之子,楚祈詹,也是太学内他们的同学。
楚祈詹并没有把他们俩当一回事,冷哼一声后,便朝不远处看过去,而后立刻瞪圆了眼睛:“是、”
是楚帝的撵队,似乎是发生了意外,宫人难得聚成了一团。
楚祈詹面色微变,马上镇定下来,挥手吩咐身后的奴才道:“没看到出事了吗,若是皇叔身体有损,你们可担待得起,还不快去帮忙!”
几个奴才面面相觑,不敢行动,最后被楚祈詹一踹,被迫凑身过去。
白岩站在他身后,神情有些焦急。
他就猜到---楚帝的情况可能不太好,空气中的乾元信息素几乎漫开了,可怜巴巴的一团气息,察觉到自己的坤泽,弱弱的攀附在他身上求助,然后又马上消散,新的狂躁的信息素又再次卷来。
贺兰明吉皱了下鼻子,不显的往后退了一步,去拉白岩:“此处不宜久待,我们快离开。”
白岩松开他的手。
贺兰明吉诧异的看过去。
白岩神色焦急,低声道:“我、我家中曾有秘方,或许有用。我,我去看看!”
“什么---!”贺兰明吉睁圆眼睛,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看着白岩朝一团乱局过去。
依着楚帝的脾性,此时凑上去的人,绝对没什么好下场的,白岩去干什么!
楚帝身侧围着很多人,隔着一定距离,白岩看见了之前一直在楚帝身边,也是知道他的存在的太河均,楚帝的心腹大臣。
他镇定下来一点,空气中的乾元信息素很乱,楚帝应该是易感期,又或者混乱期,总之,他应该是不会察觉到自己的。
白岩隔着一座小假山的距离,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察觉到坤泽气息的乾元信息素瞬间凝聚过来,只是片刻,白岩便察觉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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