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异族有些犹豫,结结巴巴的开口,“二,二十两?”
金竹啧了一声,懒懒的摆手,“二十两白银吗?这一笼子?”
领头忙点头,似乎很是高兴,“对对对……”
“你这个价格不贵呀。等会!这些不会都有什么毛病吧,本郎君要玩的游戏可是需要活久点的!”金竹故作疑惑的盯着领头。
领头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又急急的摇头,“没有!么有!都好好的!”
金竹继续盯着领头,一副警惕疑惑的样子。
领头急了,“真的,真的,都很好好的。”
金竹故作犹豫,摆了摆手,懒懒开口,“罢了,要不是家里不让买,我也不会自己来这个地方挑。林叔,给钱吧,这一笼子,都拉去山庄。”
林叔忙恭敬应着。
金竹扫了眼笼子,目光不经意的看向了角落里的那个依然躺着的孩子,却发现那孩子闭着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微微睁开,正静默的望着他。
金竹眨了眨眼,故作凶恶的瞪眼:再看,吃了你哦。
潍城,杏花巷,金府。
说起金府,只要是潍城从商做生意的都知道。金家世代长居潍城,世代都是商籍,做的生意五花八门,似乎没有哪个生意哪个行业金家不曾踏足过的,说来也是有趣,金家世代从商,但却一直不是潍城首富,而潍城首富隔几年换一个,金家却一直牢牢的占据着潍城富商之名。杏花巷里的那些大宅子,换了好些人,金家却自打扎进了杏花巷,便再也没有动过。
这一代的金家,掌家之人是已经嫁为人妇后又和离归家的长女金宝兰。
此时,在金府后院。
绛红色长裙甩起又缓缓落在卧榻上,只是简单扎了发髻,插着蝶舞飞杈的明艳女子端坐榻上,手里捧着账本,扫了一眼,便放下,看向恭敬站在她跟前的几位老管事。
“南边的茶叶抓紧了,务必在入夏前都收了。”明艳女子——金宝兰说着。
“是!”几位老管事忙恭敬应下。
“至于,这做账的事,宋管事你就无需理会了。”金宝兰瞥了眼身边侍女所捧着的账本,嘴角勾起一抹笑,透着冷意,“自有人接手。”
扑通一声,站在最前的老管事忙跪下,膝行了几步,磕头,声音颤抖着开口,“求,求大姑娘饶,饶命。”
“起来吧,宋管事,这事……自有定论。”金宝兰说着,抬手示意,很快就进来两个仆人,两个仆人将宋管事半是搀扶半强硬的拖了下去。而那宋管事却是半点不敢动弹,也不敢呼喊,只是哀求的看向了金宝兰,目光里带着祈求。
金宝兰垂下眼帘,轻轻叹息一声了,“可惜了……”
还恭敬站在那里的几位管事都一动不动的,似乎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金宝兰的这声叹息。
——金家家训:账不得作假
这时,门外进来一老嬷嬷,轻步上前,却没有半点声音,虽然鬓间白发丛生,但身姿端正挺拔,行走间仿若有韵律一般。
“大姑娘,小郎君今日在集市上买了几个孩子,现在安置在山庄里。但有一个孩子,郎君带了回来,现在在青书苑里。”老嬷嬷轻声说着。
金宝兰微微扬眉,三郎出去闲逛,还买了几个孩子?能让沈嬷嬷急急赶来说明……看来,买的几个孩子有些特殊?
金宝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我知道了。”又继续和管事说事,沈嬷嬷便沉静不语的恭敬垂手站在金宝兰的身后。
直至议事完毕,管事们都退下了,才站起身,对沈嬷嬷问道,“嬷嬷,我们去看看。”
“是。”沈嬷嬷恭敬应着。
“嬷嬷,那几个买来的孩子,身份可有不妥之处?”
“一共七个孩子,两个是异族的,五个是我们大楚的孩子,小郎君已经请了潍城的文书去往山庄,里头有三个孩子说是被异族诓骗抓走的,另外两个孩子,一个似乎是病重,一个说是被爹娘贱卖。”沈嬷嬷低声说着。
金宝兰微微点头,“嗯,身份核实了就好,三郎虽然平日顽劣,但是大事上素来拎得清,他这番安排也很好。潍城林大人的寿辰在即,你记得提醒我,提前备份礼物送过去。”
沈嬷嬷轻轻点头。
山庄里,金竹坐在床边,看着沉沉入睡的小孩,这小孩可能比现在的他小几岁,这身上都是伤,有鞭伤,有火烫的伤口,腹部上还被挖了一块肉,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之前经历了什么,唉,还有这脸上的疙瘩,红红的,一块一块的,看着有些怪异丑陋,林叔说看着渗人,但是金竹看着却不觉得可怕。
——只是,有些心疼,在他以前的世界里,孩子可都是宝贝啊。
这么一想,忽然觉得他也是挺幸运的,莫名其妙的被老爷爷抓来说什么补洞,幸好他是生在了金家,这个商户之家,虽然爹娘没怎么在家,教养孩子的观念和态度却极为开明,看看他家大姐姐,成亲不如意,归家后,爹娘就立即把家业给大姐姐掌管了。他如今十六弱冠了,爹娘和大姐姐也没逼着他成亲,真好。
这十六年来,他就踏踏实实的努力长长长……偶尔帮着大姐姐做生意,偶尔帮着二姐姐带孩子,日子也是有滋有味,有时候顺手帮帮人,救个人什么的,做善事,给经常跑出去玩的父母积点功德,给那无法回去的家乡的父母默默攒点功德,就是不知道,这功德在不同世界能不能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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