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管事很是同情的拍了拍金来福的肩膀, 这金来福来自潍城的金家,这金家就是一个地方的富户,啥都不懂, 可偏偏好像自以为是的, 常常给这金来福搞些莫名其妙的事来做, 比如说这金银坊,他有时候路过,里头一个人都没有!唉, 偏偏主子们还会认为是你没有做好。
“哦,对了,你是潍城来的吧。”宋管事突然想起一件事,突然凑近低声问着。
“对啊, 我主子是潍城的商户嘛, 你这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金来福一副很是惊奇的模样看着宋管事。
“咳,问你个事, 听过连家没有?”
“听过, 怎的没有听过?连家那可是潍城的州令!在潍州都十年了,我跟你说, 这连家的夫人可是美得很,还有还有连家有一个神童,叫连壁,哎呦,你不知道啊, 那可是明芳老师的关门弟子,明芳老师你知道的吧?那是潍城的第一名儒, 当年呢,听说还是中了□□的人!厉害!这连壁, 我们潍城那边的姑娘们可都是个个都盼着就嫁给他呢!不过我看那样的人,将来一定是到金陵来娶名门贵女的,啧啧啧,你不知道,那连壁郎君长得可好看了……”
宋管事默默的喝茶,看着这金来福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滔滔不绝的讲着讲着,宋管事想,还好是遇到他这个心善的,要是遇到哪个心坏的,就金来福这关不了嘴的,早就被人坑死了!
宋管事美滋滋的想着,不过现在也不错,得来不费工夫,有了这连家的消息,他肯定是能去跟主子拿赏钱了~
待送走了胖乎乎的宋管事,金来福吃完了那碟花生米,嗯,吃食上不可浪费,这可是他们金家的小郎君说的。吃完了,金来福拍拍双手,走到柜台边,随意的放下了一铜板,才走出茶馆,双手插袖,走入了小巷之中,这条小巷里有金陵的那些小世家豪门的侧门,这会儿虽然下着雪,但是按照金陵的规矩,这些侧门都得开着,既然开着,就有守门的。
金来福从巷子头走到巷子尾,这家侧门喝口热酒,扔点铜板,那家侧门吃口热食,嬉笑两句。
等金来福走出巷子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整理送到潍城的报告了,对的,报告,他们家小郎君说的,让他每个月写几次报告到潍城来。报告的内容就随他了。
一开始,他不知道写啥,就顺手写了金陵的风俗,习俗,以及认识的几个小管事,他一开始就是当聊天写的,没想到,小郎君非常喜欢,还给他加了月钱和年末的奖励。
他就开始振奋了,写的报告也越来越长,从街头巷尾的吵闹,到不小心听到的朝堂的声音,从大世家的那点事,写到了小门小户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小郎君也很喜欢,他每次一写报告回去,很快没有多久就会收到小郎君的亲笔回复,小郎君会在回复里问他这些事情的后续,还会跟他严肃批评某某世家厌弃糟糠妻的不妥行为等等……
这让金来福本来一颗寂寞的心瞬间沸腾了,哎呀,原来小郎君也喜欢看这些,叫啥来着,哦,小郎君说,是叫八卦,嘿嘿。
于是这报告他写得更加认真更加详细了。
然后,最近潍城那边,金家下头的交好的管事偷偷跟他说,连家仗势欺人,居然敢欺辱他们金家,小郎君似乎在谋划什么,哼!然后小郎君让他在金陵适当的散播一下连家连壁是个不错的可以托付终身的郎君的谣言,最好是在宋家跟前。
这个简单,他今天就办妥了。
今天他还得了意外的消息,相信小郎君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
腊月二十,潍城终于飘落了一点点的小雪。
金竹站在廊下,看着天空飘落的小雪,这潍城的天气真是有趣,明明冬天很冷,夏天很热,可是冬天除非临近年关了,否则不下雪,夏天呢就常常下雨,大概最好的也就春秋了,不冷不热的,不过这人就容易困倦了。
“灿灿,你怎么不披件大氅?”属于孩童的糯糯的,但温润好听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悦。
金竹摸摸鼻子,转身看向身后书房里走出来的似乎最近有点长高的小孩,笑道,“不冷啊,在自己家里就不用披了,哎,佑安你写好了?”
金佑安将手里的暖炉递给金竹,“那就带上暖炉。”
金竹,“……”都说了他不冷!
金佑安盯着金竹,就这么用深黑色的眼眸静静的盯着,直至金竹无奈的接过手炉。
他才慢慢的开口说着。“文论写好了,给祖父和小叔叔问安的信也写好,待会阿五就会送去。”
“哦。”金竹随口应着,转身走向那亭子,下雪了,对雪煮茶吃肉也不错,于是花嬷嬷就带人布置了一番,嗯,亭子四周的帷幔是佑安让人加的,说是风大,怕他着凉?
他是怕冷,但这最近他真的不冷,被佑安盯着穿多了一件衣服,又被盯着穿上了厚厚的棉鞋,他也是练武技的人呀。
说到武技?
“佑安,你那欧阳师傅就这么的把你丢下,跑了?”金竹转头问着身后慢步跟着他的小孩。
“师傅要去昆仑参加一年一次的试剑大会。等明年开春他再来潍城。”金佑安看着金竹,眉眼间温和带着几分笑意。
想到那日,师傅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蹲着看着他,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出场,可不同的是,这次,他的身边有灿灿,然后,灿灿正在喝茶,师傅突兀出现,灿灿一口茶就喷到了师傅身上,还指着师傅瞪眼叫道,“□□老头,我师傅去远游啦!你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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