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就直接开口问着,“姐姐,不要紧吗?”
金宝兰坐在榻上,看着金竹脸上的紧张和担忧,轻笑一声,柔声开口,“若是介意的话,我就不会让你帮唐家了。”
金竹叹气,“姐姐,我并不知道啊。”
他当初救佑安的时候,并不知道那是唐家的烂摊子啊。
“如果你知道,你还是会救。你还是会帮,漠州的那座万人英雄碑,你还是会让人去铸造。”金宝兰看着金竹,眉眼温柔,带着一丝疼惜,“因为你就是这样的。”
金竹摸摸鼻子,有些尴尬,他的确就是这样的。
“姐姐很高兴,金家从商不忘义,这世间诸多不公,可我们万万不可因为这些不公,这些委屈,就改变了自己。你能这般做事,姐姐和爹娘,都是为你骄傲。”
金宝兰说着,从榻上起身,走到金竹跟前,抬手轻轻的抚着金竹苍白的脸色,心头酸疼,“所以……不管你未来会怎么变,三郎,莫要忘记你自己的心。你就是三郎,姐姐最骄傲的三郎。”
金竹怔了怔,看着金宝兰心疼自己的眼神,忽然间就明白了,定然是老神仙那多嘴的家伙告知了姐姐,自己将来……会有的改变!
“姐姐,我知道了。”金竹心头叹气,忍不住瞪眼问着,“是不是古老头儿跟你说了什么!”
古老头儿?!怎可这般称呼老神仙?
金宝兰无奈,嗔怪的抬手拍了一下金竹的手臂,“你要叫老神仙,怎的这般无礼!”
金竹故作吃痛的龇牙咧嘴。
金宝兰只好叹息一声,看着金竹,柔声说着,“过往旧事早已如烟,你不必担心我。姐姐自有姐姐的思量。与唐家的生意,也就仅仅只是生意而已。倒是你,爹娘已经来信言明,九月时必须启程,三郎,一个月的时间,你能把外头的事情都处理好吗?”
金竹点头,“嗯,可以的。姐姐放心。”
“还有,佑安……”金宝兰斟酌了一下,叹息说道,“那孩子对你甚为依赖。你要怎么与他说?”
金竹眨眼,不解,“姐,他去金陵考试,之后便不可能回来了啊。若他问起我,你就说我去云游了,行踪不定就可。姐姐,他一旦去了金陵,唐家之事便是重启之日,他肯定忙得没法问我去向的。你放心,再则,还有唐琛云和奉老呢。没事的!”金竹很认真的说着。
金宝兰却是有些忧虑,真的有如三郎说得这般轻巧?
虽然说三郎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金宝兰却是总有一股不安。
“放心吧,姐姐,我会好好的与他告别的。”金竹嘴角一弯,露出大大的笑容,“将来也不是从此不见了,只怕那时候啊,他青云直上,大概是没空见我这个故人了。所以无碍的,姐姐,倒是他去了金陵后,金家定然会上世家的黑名单了,我们得好好苟一苟才是,姐姐也最好不要在潍城了。”
金宝兰轻轻点头,“我与你二姐姐已经商议好了,到时候,我们便去漠州。”
“嗯,成。漠州有卫不疑,还有唐家三爷在,安全点。如果要跑的话,也容易,可以跑去函谷长廊那边。”金竹说着。
“这个时间点,二姐姐那边拖家带口的,最好早点启程吧。”金竹又皱眉说着。薛家可是一大家子呢。
“你二姐姐和你二姐夫已经在安排了。不必担心我们。灿灿,是你,一定要在佑安去金陵后才走吗?”金宝兰低声问着,有些忧虑,老神仙说,最好赶快去外岛,去灵族人的地方。
“嗯,姐姐,那到底是我养大的孩子,不亲眼看他出门,我会一辈子遗憾的。”金竹低声认真说着。
金佑安送走了唐琛云后, 就回了青书苑,本以为会看到那个惫懒的人窝在书房里翻着条陈,却安安静静的?不在?
金佑安微微皱眉, 侧身问着, “灿灿呢?”
身后的唐七拱手低声回禀, “禀主子,三郎君之前和大娘子去了海棠苑,尚未回来。”
海棠苑?是要说大舅舅和大姐姐的事?
金佑安微微点头, 看大姐姐那坦然自若的样子,倒是似乎放下了过往,而大舅舅的此番作为倒是似乎有些想法?
金佑安去了书房,继续忙活事情, 九月份他便是在金陵了。有些事情得现在早点安排好。
刚刚处置安排好, 忽听外头熟悉的声音响起,懒散的透着笑意, “哎, 对对对,放那里就好!”
金佑安不自觉的翘了翘嘴角, 回来了?
金佑安放下手里的信件,起身走到书房门口一看,就见庭院里的躺椅上,那惫懒的人晃着椅子,左手小桌子上放着酒壶, 一碟花生米,一碟果子, 手里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拿着酒杯。
悠然懒散, 惬意十足的模样。
转头看见他了,还咧嘴一笑,笑容灿烂,举起酒杯问他,“来喝一杯吗?”
金佑安不由眉眼柔和带笑,微微摇头,这人啊,是刚刚酒席上还没喝够?
金佑安抬脚走了过去,在一旁的躺椅上坐下,看着这人,“灿灿怎么不睡?”
“这天这么好,舍不得睡。”金竹懒懒说着,抬头指了指天空,“你在潍城六年多了,这样的好看的天空很少见到吧?”
金佑安抬头一看,漫天星辰,静谧幽深,夏日凉风吹拂而来,的确是很舒适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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