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明州,也是受你二姐姐所托,来看看他。但你看,他的身体……很不好。”薛正峰说到这里,又重重叹气一声。
“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唐远之声音有些低哑的问着。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你大姐姐二姐姐都不能说,她们说,不要问,三郎那边也绝对不能去问。但是,佑安,三郎的病很重。在你去金陵考试后的第二天,他就开始昏睡,整整一年,他都没有醒过来过,当时你二姐姐眼睛都快哭瞎了。”
唐远之脸色紧绷起来,手不由攥紧。
“后来醒来了,又昏昏沉沉的反复昏睡了一年半,他才彻底的醒过来,醒来后,时不时的高烧,像昨天那样……直到今年过年后,他坚持着要出来,我岳父岳母说,只能在明州,其他地方都不许去……”薛正峰说到此处,又无奈叹了口气,“佑安,如今你来了,你就好好的照顾他。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是他呀,最看重你了。”
唐远之慢慢点头,拱手,低声说道,“多谢姐夫。”
薛正峰摆手,“说什么谢呀,我也真是拿三郎没办法,你看看他,身体都不好了,还想着要去整盐帮的人,真是胡闹……”
明州,摘星馆。
李璟羽斜靠在卧榻上,看着眼前的柔媚娇弱的女子翩翩起舞,说不出什么感觉,就是觉得眼前这个好似月中仙子的女子,真的很好看,跳得舞也好看。
李璟羽目不转睛的盯着。
而在这个大包间的外头,大腹便便的男人偷偷的瞥了眼李璟羽,眼底闪过一抹轻蔑。
男人转身低声问着,“可是确定了?郡王爷的随从都在?那些人的身份都确定了?”
“确定了!您就放心吧。都在隔壁好吃好酒的伺候着呢。”男人身后的随从猥琐的说着,带着几分蔑视得意的又低声说着,“您说的那唐侍郎,刚刚收到北越那边的飞鸽传书,人已经到了,进了神风军了。”
大腹便便的男人满意的点头,随即眯起眼,“廖老三那边怎么样了?”
“您放心,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只要廖老三动了,我们就可以……嘿嘿嘿……”随从搓了搓手,小声问着,“大人……老徐还算是不错,您看盐帮的下个位置不若就给他如何?”
男人哼了哼,转身大步走了,“到时候再说!”
“是是是……”
明州河岸,一人悄悄的摸进了客栈里,直接跑到三楼。
三楼里,面容凶狠的男人正在大碗的喝酒。周遭是十几人一脸横肉或者满脸戾气的站或者坐。
“老大!老大!果然!那消息是假的!呸!陈有利那王八羔子他妈的过河拆桥!”跑进客栈的人是个矮小的男子,此刻满脸杀意愤恨!
碰!
大碗喝酒的男人猛地砸掉酒碗,沙哑声音开口,“告诉那边的,准备,七天后,我们劫船!”
“可,可是,老大,那是个假消息啊!”矮小的男人有些发蒙。
男人站起身,高大的身躯透着杀意戾气,“他们说假的,对,没错,但我们也有真的!”
金陵,九巷,赵家。
书房里,男人虽然已经四十多了,但是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美,只是神色冰冷得很。
“所以……苏家那边是打算给盐帮换人?”男人冷声说着,嗤笑一声,“他们当我赵家是傻子吗?”
“可是家主,若是不趁此机会平息明州那边的乱流,只怕乱流变成急涌,会淹到金陵这里来?”下方坐着的谋士凝眉,似乎很是不安。
“方先生莫要担心,我赵家世居金陵几百年了,皇城的那个位置换了多少人,唯有我赵家依然存在。明州的乱流会平息,急涌也不会涌到金陵来。但是,必须是用我赵家的方式!明州陈有利精明太过,也该换人了!而至于李璟羽,区区一个郡王,死了也就罢了。”
谋士深深的看了眼上座说着这些话,却是神色冷漠的男人,慢慢的点头,站起,拱手,“是,在下明白了。”
“这件事……既然是苏家提出来的,那就让苏家的大公子苏煜走一趟好了。”
“是!”
临江月楼的阁楼中, 金竹趴在圆桌上,侧头看着正在写信的唐远之,窗户开着, 凉风偷偷的进来撒欢, 还有满月的月色洒了一屋, 今天刚刚挂起来的夜明珠流淌下来的淡淡的暖色笼罩着写信的人。给那如玉无暇的脸庞涂抹了一层光辉。
四年了,这孩子真的长大了啊。
人好看,气质又好, 这般端坐写信,嗯,君子如玉呀。
不知道佑安……有没有定亲?
忽然想到四年前分开的时候,这人那天晚上是和一个小姑娘一起来的, 金竹想着, 胸口有些不太舒服,但是他晃了晃头, 也不甚在意了。
“嗯?”唐远之侧头看去, “累了?”
金竹摇头,继续趴着, 推了推看完的条陈,这人送姐夫回来后,心情似乎不太好,他心里头打鼓,就怕多嘴的姐夫说了他这几年昏睡的事情, 还好这人没问,那姐夫应该是没说。之后, 阿七阿六来了,带着一堆条陈和一堆折子书信什么的。之后这人就开始处理事情。
他想避嫌走开, 但是他不让他走,还把条陈推给他,说是让他看着玩,
条陈的确很好玩,金陵城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八卦,看着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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