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之心头跳得极快,忍不住伸出手就要拥住——
白雾状的人影忽然消散了!
唐远之呆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心头一片艰涩疼痛。
——灿灿……是又痛了吗?痛到醒了?
金陵, 揽月馆
连壁慢步而上,推开包厢的门,就见窗户边站着的宋青珂, 身形似乎瘦了一些, 侧脸看着有些阴郁, 已经没有了当初和他谈条件的时候,那种轻慢高傲了。
连壁慢步走了进来,漫不经心的开口, “怎么?认输了?”
宋青珂猛地转身,怒视连壁。
连壁却一点都不在意,走到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 漫不经心的开口, “我刚刚接了旨意,我和宋玉书明日就要去皇庄, 处理庄奴闹事的案子。”
宋青珂一怔, 随即拧眉深思起来,“宋玉书?他怎么会和你一起去?”
“他与月牙郡主在唐远之回家路上, 拦了唐远之闹事,唐远之就让他明天和我一起去皇庄,说如果他很闲的话,便给他找事做。”连壁说着,语气里有些意味不明, “唐远之对你这个堂兄倒是挺不错的。”
宋青珂神色却很凝重,“唐远之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宋玉书去皇庄?”
连壁赞赏的点头, “不错,看来你还没有彻底颓唐。”
“要么就是唐远之提前知道了宋玉书是处理皇庄闹事的官员之一……”宋青珂喃喃的说着。
“要么, 就是他可以临时决定,谁去处理皇庄闹事。”连壁慢慢的接话,看着宋青珂,目光里透出几分意味不明,“你有没有听过……天一诏令?”
“天一诏令?”宋青珂睁大了眼睛,一脸疑惑,“那是什么?!”
“最近在一些下层官员中流传的,金陵有天一诏令,有人奉天一诏令行事。”连壁说着,带着几分随意,“当然,我是没有接过这个诏令,也没有听过身边有人接了这个诏令。”
宋青珂微微点头,“此事,我会回去后告知我父亲,让他留意一下。”说到这里,宋青珂转开话题,声音很是阴冷,“宋玉书是我的二叔的嫡长子!他素来就很与众不同!你若是与他前往皇庄查案,你需小心他的心血来潮。”
连壁微微挑眉,带着几分趣味的开口问道,“你很厌恶他?”
宋青珂冷笑一声,“在宋家,他是我们这一代中唯一可以和我进入祖祠议事的人,却偏偏可以拒绝他不喜的事,而我宋家的长老们还无可奈何!”
连壁慢慢点头,“你是长房嫡子,你不可任性,而他不是,他可以。”
宋青珂抿紧唇,低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是的,所以,宋玉书,是他最厌恶的人,比之唐远之更加可恶!
金陵,起风居
宋玉书看着坐在他跟前的慢慢冲茶的魏琛和卫不疑,嗤笑一声,“两位大人,我既然都找到这里来了,何必又装这幅模样呢?”
“宋郎君,你是宋家二房嫡长子,你来此,你觉得合适吗?”卫不疑双手拢在袖子里,挑眉问道。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只知道,我一直在找的天一阁,就在此处!”宋玉书说着,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问着,“敢问两位大人,唐远之,就是阁主,对吧?”
魏琛抬眼看了下宋玉书,神色冷峻,“如你所言,你既然找到了,为何此刻不回你宋家,将你所知的告知于你宋家?”
宋玉书耸耸肩,“两位大人不必担心,我已经被宋家踢出族谱了。我父亲和我大伯,还有我宋家的族老们,都已经把我的名字从族谱里划掉了。我所行所为都与宋家无关。宋家的所行所为也与我无关。”
魏琛和卫不疑对视一眼,眼底都带着几分疑惑。
随后,卫不疑开口,“那你想做什么?”
宋玉书一笑,凑上前,神秘兮兮的开口,“我想跟两位大人一样,加入这天一阁!”
而此时的金陵,金殿之中。
宁王慢步走进金殿,见崇光帝还在盯着棋局,便上前,看了眼棋局,微微挑眉,拱手笑问道,“敢问皇兄,这可是佑安与皇兄的棋局?”
“嗯。你看出来了?”崇光帝回过神,看向宁王。
“唯有佑安,才敢下这样的棋,也才能下这样的棋。”宁王微笑说着,带着几分赞叹,“佑安的棋力高深啊。”
“他不单单棋力高深,他胸有丘壑。”崇光帝说着,放下捻了好几次却没有办法落下的棋子。
宁王怔了怔,随即点头,神色带上了几分凝重,“他的确是如此。”
“他若是李氏子孙,不知道该有多好。”崇光帝深深叹气。
宁王微笑,“即便他不是李氏子孙,眼下,他心怀天下,并未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也是一样的。”
崇光帝却摇头,低声开口,“虽然他组建了天一阁,让李璟羽进了阁,也答应了我,会好好的教导李璟羽,但是……李璟羽还是差了许多。”
宁王细细一想,李璟羽自然是不能和唐远之比的,不说别的,就说这天一阁的组建,唐远之在四年前回到金陵后,朝见皇兄,在皇兄询问天下大事的看法时候,直截了当的列出了大楚天下存在的问题!在皇兄询问有什么解决办法的时候,提出了,组建天一阁,在阁议,朝议外,选拔重臣能臣,武将,制定入阁标准,针对每位入阁朝臣的不同,制定入阁考验,宁缺毋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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