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少年似乎睡得还是不够安稳,眉眼又似乎皱起,动了动。
青年立即低头看去,放下手里的折子,一手慢慢的抚着少年的背脊,一手握住少年的手,慢慢的输入内力。
但是少年却还是猛然的睁开了眼睛,猛地坐起,大口大口的呼吸。
“灿灿!”青年立即将少年抱住,一边担忧的轻声唤着,一边慢慢的抚着少年的背脊,让少年慢慢的回过神来了。
“佑安……”少年——金竹往后靠入青年的怀抱,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别担心,我没事了,就是做梦,梦魇了。”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更紧的抱着金竹,抿着唇,抬手握住少年的手,一边慢慢的输入内力。
金竹仰头看着身后的青年——唐远之,笑了一下,“好啦,我好好的呢!”
唐远之看着金竹脸色苍白得很,因为反复发烧,睡觉也总是不安稳,若是他陪着睡还好,若是他不陪着睡,灿灿几乎就不用睡了,睡半个时辰就总是梦魇醒来……
唐远之心头叹气,但面上温柔轻淡,抚了抚金竹的脸颊,低哑的声音问着,“吃点东西?”
“嗯……我想吃卤面。”金竹说着,调整了一下坐姿,更好的缩在唐远之的怀里,还蹭了蹭。
唐远之一手揽紧了金竹,一边轻拍了一下,外头守着的阿七忙进来,一边放下刚刚送来的急报,一边低声开口,“主子,白一回来了,尚老他们几个也来了信,是否要传唤白一?”
唐远之低头看向金竹,金竹已经摸过矮几上的蜜果子,一口一个吃着了,见唐远之看了过来,点头说着,“好,我也想问问清楚,这七人氏族的赏罚堂是什么时候投靠了东阳公主和赵霖的。”
于是,白一进来跪下恭敬禀报,“主子,宗主,追缉我们的赏罚堂已经全部歼灭了,抓获的几个黑衣鬼面经过审讯后,收获不多,只得到了两条讯息,一条是他们是最下层的黑衣鬼仆,黑衣鬼面里还有黑衣鬼将和黑衣鬼王,另外一条是,他们除了追杀我们,也在追杀黑衣白面,这黑衣白面是赏罚堂中不肯听从调派的另外一批人!”
金竹此时已经坐直,虽然腰间还是放着唐远之修长温暖的手,揽得紧紧的。
金竹故作不知,咳,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敢往佑安怀里钻,甚至嬉闹,但是有下属在场的时候,他都会避开一些亲密的动作,而佑安本来就是个端方冷静的人,更不会在外头有这些亲密的动作,但现在这么明显的亲密,是这几天被他吓到了吧?
“之前你们对赏罚堂知道多少?”金竹问道。
“回主子的话,赏罚堂是七人氏族中最不为人所知的,大概除了尚老他们,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了。”白一带着几分羞愧,“也是属下懈怠了,没有提前做好情报的工作,以至于主子被赏罚堂追杀!”
白一说完,就重重磕头,在主子发烧昏迷的时候,宗主就已经严厉的呵斥了他们,但并没有责罚,宗主说,如何责罚,要听主子的。
“杀我的理由,可有审讯出来?”金竹一边问,一边摆手,示意白一起身,笑笑说道,“别自责,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要不是你们,我早就死了。”
白一恭敬起身,但心里却是暗自决定,待会要去找银子领罚。
“他们说,他们已经有凤主了。”白一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疑惑,“可是,尚老和我们都感应到的,唯一的凤主只有主子您啊。”
金竹眨眼,还有另外一位凤主?
一直安静听着的唐远之这时候开口,“此事暂且先如此,白一,你下去后和银子阿九好好的整顿一下护卫队,要从这次的追杀中汲取教训,哪里有不足的,就要补好,要做好预设安排,若是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你们该怎么做,如果不懂,就去问红衣。”
白一恭敬应下。
随后白一退下,卤面也送上来了,金竹就吃起了卤面,唐远之就拆开了尚老的信,看了起来。
金竹就捞着面,一边吃,一边瞅着唐远之专注的脸,吃了几口后,就开始一口喂着唐远之,一口自己吃,唐远之起初有些愕然,随后就眉眼柔和的浮上笑意,由着金竹坐在床榻上,一口吃着,一口喂着他。
然后,一大碗卤面就很快完了。
唐远之拿过绢帕给金竹擦嘴,又倒了一杯热茶,热茶中有药草,但是味道很好,很清香。
金竹喝了几杯后,就打了一个呵欠,抓着唐远之躺下,一边问着,“尚老他们怎么说?”
唐远之抚了抚金竹的脸,就慢慢的按摩着金竹的头,按摩的手势是张神医亲自教的,说是有助于灿灿的睡眠。
唐远之一边按摩,一边低声说着,声音清冷透着柔和,“尚老他们说,早在二十年前,他们就已经察觉赏罚堂内讧,分成了两派,一派,就是黑衣鬼面,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认了皇城里的某位贵人为凤主,另外一派就是黑衣白面,传承先祖遗愿,不愿与黑衣鬼面为伍,但也不愿听从尚老他们的意见,他们的行踪飘忽不定,但是尚老认为,若是他们真的秉持先祖遗愿的话,那么你出现了,他们早晚会来追随于你。”
金竹打了一个呵欠,“追不追随的不重要,别给我招惹麻烦就成。”
唐远之神色温柔, 抚了抚金竹的头发,“睡吧,灿灿, 我不会让他们来打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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