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北面一溜只有三个上座,此时有侍女重又搬了一把虎皮交椅过来,挨一溜摆顺。
英凝香即不故弄虚套,也绝不含糊和推辞,率先占了中间鹿皮交椅的主位,雍荣华贵,气息笃定的稳稳居中面南向北而坐,四平八稳,大度悠然,端的表现出了母老虎沷辣担当的强势行事风范。
看英凝香当先坐了,英武承、英惜敏和虚秋子这才敢依次入座,云意扬,英扬豪,英扬姿,英若雨,英达豪,英茵茵这些后辈依然只好环绕跟前,垂手站立。
此时,英凝香凤目熠然生辉的一一扫视着跟前站立的子侄辈,目光突然不经意的停留在满面默然的谢纤纤脸上,春风和煦温宛的轻启薄薄的樱唇说道:“我的儿,莫不是中间无相门谢掌门世兄家的掌门千金大小姐,几乎就认不出来,错过了,怎么也不和我这婶娘打个招呼来着。这要是一发没有认出来,传了出去,岂不是人人都说我这英烈门好简慢无礼,竟将谢侄女熟视无睹,真真的是我这做长辈婶娘的不小心。”
众人听她这么说,一下子都怔住了,尤其英武承、英惜敏夫妇和虚秋子仿佛不认识似的直盯着谢纤纤。
不过,这三人也原本就是不认识谢纤纤了,谢纤纤这次是随云意扬、英扬姿和英茵茵等人初来乍到英烈门,而且无相门与英烈门隔得天差地远,谢纤纤又是小后辈,纵使贵为掌门千金,大家都没有过接触,是不可能认识的。
而且谢纤纤这老大功夫都好似一个闷葫芦,一言不发,即不上前随众人打招呼,又不自报家门,都只道她也就是英烈门地位不高的门人弟子。想来英凝香是受了自己丈夫英武明的提点,都同为名门大派,不敢轻慢了她这无相门掌门大金千的这身份地位,这才有意指名道姓,点出了她的身份来。
英武承、英惜敏夫妇和虚秋子这时闻知,也是着意留心打量起谢纤纤来,无相门的掌门之女,对于同为名门大派,这来头不小,不可与自己门派内地位低下的门人弟子身份相提并论,先不说其它,只看这身份地位,就必须要引起重视。
谢纤纤朝优雅端坐的英凝香蹲身盈盈一福,大大方方的轻启樱唇,脆生生的道:“侄女儿失礼了,还请伯母多多承当看顾。实在侄女儿也颇有一些苦衷,此次非是受门派差遣,为公干而来贵门墙之中,只是侄女儿一时一己之好玩闹的私意儿,实在侄女儿还是有些自知之明,非代表的是门派而是自己的私人身份,害怕自己过于造次,给贵门中添上太多的麻烦,因存了这个心思,所以是刻意想隐瞒自己的身份,一切从容而简节,躲过这一时刻然后自去了就好了。没成想伯母是有心之人,还是将侄女儿身份揭底儿了,侄女儿失了礼数处先向伯母谢罪,望伯母大人不计小人过。”
英凝香大度的摆摆手,呵呵笑道:“谢侄女真是太多心了,你便是私意儿来我门中,也如同我们亲生女儿一样呢,喜欢还要不及,怎么会添麻烦?”
随后,目光一转,英凝香紧紧凝视在云意扬面上,突然抬手,朝云意扬招了招,一脸柔慈和霭的道:“我的儿,快过来让娘好好看看。”
看云意扬满脸害臊,略微犹疑了一下,身旁的英扬姿马上拉起了他的手,大大方方,端庄而又显得亲密的领着云意扬,亦步亦趋走近了英凝香身前,引得周围所有的人都掩口抿嘴轻笑,便是远远站立的侍女也不例外。
但看英凝香一阵不变的雍容优雅高贵气质,一向一丝不苟端庄的脸上也是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在母亲跟前,英扬姿抬起纤纤素手在云意扬略显木纳规矩的一本正经面皮上轻轻的拧了一把,又没声好气的朝自己的母亲娇嗔道:“娘,你别被他的表面沉静斯文迷惑了,这死鬼只在私底下跟女儿们厮闹时就是个登徒子小恶鬼,痴缠折恼女儿们的本领那是有板有眼,一套一套,没见过那么没个正行的人,现在在您面前看是规矩正经又老实。”
云意扬拉着英扬姿的玉手摇了摇,摆了摆,一张苦瓜脸的埋怨央求道:“扬姿,不依不依,怎么可以当着咱们娘的面这么说人家的坏话呢?我纵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你也替我遮掩遮掩,就没见过还抖自家丢脸出乖丑闻的。”
因又转脸对一直欣慰含笑注视自己两人小儿女态的英凝香,极为从容函养优雅的道:“娘,你别听扬姿乱说啦,我平常哪里敢恼她们来了,她们不来欺负我,我就自求多福,阿弥陀佛了。您也看到了,其实私底下,她们对我也很霸道呢,动不动就要对我执行家法的哦,就差没有罚跪搓衣板了。”
“你”英扬姿朝云意扬翻了一个老大的白眼,气呼呼嗔恼的啐道“恶人先告状,伪君子,小混球,敢做不敢当,别在娘面前就充老好人,鄙视你!”
“好啦,好啦,可意儿的两个小人儿,怎么动不动就在娘面前斗嘴了,”英凝香略带责备的蹙眉撅嘴轻嗔着,其实内心已经很满意和认同两人这种和谐融洽的亲密感情了,她毕竟作为长辈,是过来人,又是心思细腻,心细如发的女人,身为母亲岂是看不透小儿女们的儿女情长,知子莫若母,知道这已经是到如膝似胶,不分彼此的欢好甜腻深厚感情了,心中欣慰是有的。
旁边的人看到这里,个个也是心头大乐,英扬豪一脸轻笑,内心因此暗付道:“这个云师弟,不愧是个情种,追女孩子的好手,明明好像说的是一本正经的规矩话,细听反观之下怎么嚼咀怎么都觉得是打情骂俏,这么有情趣不惹得女孩子心花怒放才怪呢,男欢女爱的不就是讲个贴心相托负。调动情绪,融洽和美是至关重要的一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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