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岐失笑:“多谢修士称赞。”
剑修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对着另一位剑修大肆褒奖“好剑”,但不妨碍说完这话后,他瞧不出深浅的修士递来冷冽的一眼。他的目光越往叶长岐身上飘,对方视线便裹着刀子往他身上割。
开枢星君冷声问:“看够了吗?”
修士摇头,又麻溜点头。
许无涯将修士的身体转了方向,他光洁的下巴一抬,指向修士原本想要赶过去的方向。
“好兄弟,发生何事了?”
修士兴致勃勃,眼中闪烁着八卦之光:“听说是天宫院的阵修瞧上了罗浮山的某位修士,所以特地下了战书,赢了就能把人领走!”
这次就连叶长岐都想起自己曾骂对方登徒浪子,当即笑了笑:“领走?做梦。”
他把将倾剑拿在手中,许无涯也抽出沧海,除开枢星君外其余剑修皆是将佩剑握在掌中,只待拔剑出鞘!
那路人修士见他们气势汹汹,心里猜测这波人难道是去砸场子的,倒是有路过剑修认出了将倾剑与沧海越龙庭,朗声传颂:“罗浮山宗剑修到——”
这时鹤声越过天门山,一群白鹤自悬日洞外展翅飞来,鹤背上立着仙风道骨的剑修,鹤发高冠,手挽拂尘,背负一长一短两把红莲长剑。
传颂的声音一道高过一道:“钟山剑宗到——”
叶长岐见到一位特别的剑修,背着近人高的剑匣,别人立在鹤背上,他几乎是瘫软醉倒在鹤背上。
叶长岐一眼认出了熟悉的巨型剑匣:“藏龙百瀑匣?”
那巨大的黑漆剑匣正是路和风在冰鉴集会瞧上的藏龙百瀑匣,没想到竟然叫钟山剑宗的人买了去。
许无涯恍然大悟:“我说那剑匣为何被人领走后便杳无音讯,原来是钟山剑宗出手,怪不得。”
柳元白自然见着了那巨大剑匣:“无涯师兄,为何说钟山剑宗买走了,便查不到剑匣下落。”
叶长岐为她答惑:“钟山剑宗一向谨小慎微,便是防九州杀人夺宝一事。有传闻,他们最早是被贼人抢了一把绝世宝剑,自此以后,凡得名器法宝,都将宝贝捂得严实。”
钟山剑宗自然不是今日才抵达天门问道,他们有自己的擂台,现在这批人就是来守擂的。剑修们目不斜视,路过罗浮山宗众人。
彼时开枢星君正立在一侧,钟山剑宗从他面前走过时无人敢抬头看这位剑尊,冷开枢忽然唤道:“长岐。”
叶长岐闻声抬头。
冷开枢只静静地注视他,眉眼中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你可知钟山剑宗当年被抢的绝世宝剑是何剑?”
叶长岐原本猜不出是何种名剑,可他与冷开枢对视片刻,脑海中忽然多出了荒唐的想法:“师尊……难道是我?”
冷开枢颔首。
不光叶长岐一惊,就连许无涯与柳元白等人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
叶长岐神色莫名,可他当年不是罗浮山天地孕育出的剑骨吗?怎么又成了钟山剑宗的绝世名剑。
冷开枢目送钟山剑宗远去:“你当年确实为罗浮山天地孕育出的剑骨,这点毋庸置疑,不过因你哭闹不止,为师曾抱着你去雍州寻南桥居士,居士当时在雍州,天地剑骨一出现在雍州,便引起了钟山剑宗的注意。”
“钟山剑宗原本以为你是钟山孕育出的剑骨,所以一路追寻,命本座归还神剑,后来本座打上了钟山,发现剑宗因本座不归还剑骨,所以启动了天地归元阵法,该阵法一旦启动,剑骨若不归剑宗,便会日日受阵法召唤而神魂不安。
所以幼时的你总是哭闹不止。”
冷开枢顿了顿,待众人消化了这一过往,叶长岐主动询问:“师尊,后来呢?”
“本座便破坏了所有天地归元阵,若有阻止的剑修与道修,通通将其击溃,三日过后,剑宗上下修士方知无人是本座对手,只得任凭本座将你从剑宗最大的天地归元阵中抱出。”
“长岐,真要算起来,你确实是本座抢来的绝世名剑。”冷开枢笑着说。
叶长岐却是十分惊讶:“长岐竟不知……”
冷开枢答:“无妨,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长岐如今是剑灵,虽没有剑骨叫剑修心神动摇,却足以让参加天门问道的剑修侧目而视。所以,最好跟紧本座。”
叶长岐凝着眉点了点头。
柳元白悄声询问:“无涯师兄,我怎么觉得师尊在拐大师兄?”
许无涯也悄声回她:“不用觉得,你是对的。你也别问——问就是师徒情深!”
过白练瀑布,飞湍瀑流隆隆的声响远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天门山浩淼的云海,各处山峰草色如洗。
众人落至罗浮山宗的驻扎山峰,低垂的云海中,路和风手持流光正在与人对阵。
他对面的阵修着繁复的观星法袍,摆动间经纬相织的星宿暗纹如水波流动。阵修慢悠悠地绘制了数个阵法,却不是攻击的阵法,而是环绕在自己四周,对手从哪个角度砍过去都无济于事。
路和风被对方龟缩一般的打法气得够呛:“有本事出来!”
那阵修闻言还绘制了一个阵法,数百个阵法叠加,四周防御厚如城墙。
路和风气盛:“你是真不要脸!”
他不再多言,袖里乾坤中飞出五六把剑器,剑身带着闪烁的光芒,在云海中拨云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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