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这么说,可叶长岐却施展了一个巨型的急如星火,一时间数道星火在梦魇中炸开,宛如一场绚丽的星海花火,九头相柳的九颗脑袋都被璀璨的烟火吸引了注意,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吞噬掉那些耀眼的阵法。
两人立即落到镇海古塔的废墟中,却见地上用红色鲜血浇灌出一个诡异阵法,越逼近阵法,他们便感受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灵魂中所有快乐的记忆仿佛都被阵法吸走,他们再也感受不到愉悦。
许无涯连道了几声邪门,叶长岐看了一眼头顶的急如星火,正在缓慢消失,如果九头相柳发现两个剑修就在自己脚下,估计会勃然大怒。
就在这时,地上的阵法开始缓慢收缩,两人不能再纠结其中的古怪,朝着阵眼快速赶去,又见一个魇鬼蜷缩在窟窿眼前,当两人一靠近,便缓慢地转过脑袋。
谢青川又重新变成了他们初见时的模样,眼中没有眼白,两道干涸的血泪挂在脸上,鲜红色晕染了整张青白的脸庞,脖颈上还留着燕似虞掐出来的五个指印,他仰起头,也不知是哭,还是笑,口中喃喃道:“不准走!不准走!”
谢青川尖叫起来,扑向两人,叶长岐与许无涯几乎同时朝着两个方向闪身避让,谢青川扑空,紧接着却被定在了原地!
从他的身后,两柄剑一齐刺入他的身体——将倾剑刺穿了他的后脑,而龙庭将他的身体拦腰斩断。
九头相柳终于察觉到脚下生出异常,两颗蛇头身体相互缠绕着,如同两道藤蔓垂下来,终于它发现了不对,张大嘴朝着两人咬来!
叶长岐当即掏出镇海印!
蛇头一口咬在透明结界上,而他与许无涯纵身朝着阵法窟窿眼一跃,蛇头卡在逼仄的阵眼处,两人在伸手不见的阵眼中往下掉落,仿佛全身都被碾压过一遍,上下颠倒,不受控制地翻转,片刻之后,叶长岐和许无涯落回了九州云顶城。
他们从梦魇中出来了!
叶长岐扶起被颠得晕头转向的许无涯,听见了海啸声传来的巨响。随后是声爆炸,大地震动,几个急如星火在灵泉制琴上方绽开,好似一条火龙龙首高
昂,张牙舞爪地吞没大量冤魂。
他们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剑意,如同白练横江,涛山喷雪,剑意带着磅礴的灵力席卷四方,将附近的冤魂荡平。
叶长岐率先忍不住,冲进灵泉制琴中,在纷乱的人海中,一眼望见了刚刚施展过剑法的冷开枢,他大步冲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扑向剑尊,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只狠狠地抱住自己师尊!
明明只是在梦魇走一遭,明明两人没有分开太久,可叶长岐还是忍不住,甚至就差当着千百道视线的面吻下去,却被冷开枢抵住唇。
对方抬起手腕,用宽大的衣袖遮住弟子的脸,背对着人群,担忧问他:“怎么了?”
叶长岐不知为何,想起许无涯在梦魇中说后悔同和风告白,经历今夜的混战,他此时此刻,全然按耐不住,只大声说:“冷开枢!我爱你!我爱你!我过去就喜欢你!现在也是!将来也是!现在不告诉你,我怕后悔一辈子!不,我会下辈子也后悔!”
灵泉制琴中前所未有的寂静,许无涯姗姗来迟,也听见自己大师兄的豪言壮语,迈入灵泉制琴的脚步一顿,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脑海中“大师兄真猛”和“云生师兄听见得乐开花”两句话反复闪烁,最后他像是没事人一样,无视自己师尊与大师兄,朝着孙凌风与玄生而去。
冷开枢面上并未有太多神情,只是牵起叶长岐的手,开了个移山填海阵来到灵泉制琴外,没了阻拦,叶长岐终于能放肆亲吻他的师尊。
他仰起头冲动地亲吻对方,好似真的如他所说一般,想将过去未开口的爱意通过吻传递给冷开枢,剑尊未闭上眼,只是微微垂下眼帘,眸中暗光涌动,似在思考。
终于,他们结束了这个吻。
冷开枢气息微乱,心里却十分欢喜:“你今晚这般冲进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爱为师……”他扣住叶长岐的手掌,有些无奈,“长岐啊,你这样做,等同于昭告百姓,对自己师尊起了别样的心思,若有人指责你……为师,不知道该如何护住你……”
叶长岐可不管:“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师尊,我就是心悦你,我一定要告诉你。我与无涯进入了燕似虞的梦魇,看见了九头相柳、被制成魇鬼的曲以丘……我看见了好多冤魂,九州之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现在不告诉我爱你,我怕自己以后会后悔。”
“别说是当着灵泉制琴千人的面,哪怕是当着九州的面,我也要告诉你,师尊,我爱你。”
冷开枢捂住他的唇,喘了一口气,嘴角终于上扬,眼底好似轻云出蚰,冰消雪释:“嗯,为师听见了。”
墙内传来几声咳嗽,两人便牵着手重新走回灵泉制琴中,就算迎上众人的视线也未松开。
孙凌风瞧了眼两人紧握的手,并不在意:“许无涯告诉我与玄生,你们进入了燕似虞的梦魇?”
叶长岐点头:“刚才在梦魇中,我和许无涯讨论过,那个神秘人与参宿不在梦魇中,若他们发现自己抢走了假的镇海印,肯定会返回云顶城。之前伍子胥说镇海令是夜见城寻回来的宝物,东海上有蜃楼、浮丘,还有一道结界,徐州百姓不能出海,我想着,他们也不能出去,所以才要夜见城的镇海印,通过那片海域,去往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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