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们第一次出远门没经验,来的晚了,平价的客栈没有空房,无奈之下才住到这里,这几天的费用都够全家生活几个月了。”
叶如尘深深叹了一口气,“本就不富裕的家庭…”
顾青辰好生感动,如果那些所谓的穷秀才都能像夫君这样抛去面子、放下身段挣钱养家,何至于让妻儿吃糠咽菜。
“少爷,过了!”
楼下一道兴奋的声音传来,几人沿窗看去,是余朝云的小厮回来了。
小厮小跑上楼,喜笑颜开,“都过了,少爷第四十八,表少爷第二!”
“第二?哈哈~”,余朝云又大笑起来。
“楚秋归,还是第二,你丢不丢人,这次可没病吧?”
楚秋归一脸平静,“无关其他,是我学问不精,若有机会,倒想认识一下这位案首。”
余朝云问小厮:“头名是谁?来给咱表少爷引荐一下。”
“也是桂宁县的,叫叶如尘。”
几人皆是一愣,余朝云说道:“桂宁县案首好像也是他吧?”
楚秋归感慨,“桂宁县十几年没出过双案首了,要是他能顺势拿下小三元,真乃一大幸事。”
叶如尘与顾青辰相视一笑,前者对后者说,“不用看了,直接退房回家吧?”
“好”顾青辰点了点头,“我回房拿包袱,你去退房。”
说着两人便转身就走。
“哎!”
余朝云叫住他们,“你们不去看榜了吗?”
“不必”
叶如尘没有回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修长白皙的左手置于身后,拇指与中指相掐,其余三指自然弯曲,轻狂的说道:
“吾屈指问天,得之。”
呃,余朝云与楚秋归对视一眼,想法出奇的相通了,这人一定不正常!
“夫君”,顾青辰突然叫住叶如尘,走到他的身侧,拽着衣袖,抬头小声说道:“我想起院试需同考之人互保,夫君不如趁机结交一番,也好先做准备。”
是吗?没人和他说过,他一直以为县、府、院都属童生试,保人该是一样的。
“阿辰怎不早点想起,为夫刚才那么潇洒,现在回头,有些落俗了。”叶如尘面露难色。
顾青辰眨巴眨巴眼睛,“抱歉夫君,是我不好。”
叶如尘握住夫郎的手抵在心口,“阿辰很好,是夫君的错。”
后面包括小厮在内的三人,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俩,好小的声音呀,但就这两步的距离,当他们是聋的吗?
余朝云瞠目结舌,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洗礼,他隐约明白这两人是怎么在考场出名的了。
“咳~”眼看气氛逐渐升温,楚秋归轻咳一声打断。
“相逢即是有缘,二位若不着急赶路,不如坐下喝杯茶吧。”
“也好。”
叶如尘又换了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儒雅的转过身,一副谦谦君子模样,“方才忘记祝贺两位兄台府试上榜,在此补过,祝二位院试顺利。”
“多谢兄台,还未请教兄台姓名。”楚秋归拱了拱手。
叶如尘回礼,“在下叶如尘,这是我的夫郎顾青辰。”
面前两人一愣,余朝云喃喃问道,“你就是叶如尘?”
“难怪当日叶兄只一眼就转身离去,原来名字就在首位。”楚秋归恍然大悟,笑了笑。
想到叶如尘和夫郎刚才悄声的议论,楚秋归问:“叶兄不识同考之人吗?”
叶如尘:“惭愧,在下未入学堂,故没有同伴。”
“刚好,我二人在此地也没有认识的人,可以先凑个伴,来年再寻两名就够了。”
顾青辰疑惑,“你们不在这里就读吗?”
余朝云点点头,“我和表哥在燕京读书,只是回来考试而已。”
几人闲聊了几句,余朝云跟倒豆子一样心直口快、毫无防备,楚秋归一脸无奈。
说起余家是做生意的,他们住的这福顺楼也是余家产业,顾青辰突然想到,“可是余家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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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知道余家商行?”余朝云有点心虚,自己暴露了很多吗?
顾青辰笑了笑:“几日前,有亲人在京城委托了贵府商队送信过来。”
“原来是这样,竟然这么巧!”
只小坐了一炷香,叶如尘夫夫就该走了,楚秋归表示他二人不日也要返回京城,三人互留了地址,约定来年一同考试。
楚秋归还在一口一个叶兄,余朝云就已经叫上叶大哥和青辰哥哥了。
“叶大哥,下次再需要寄信,记得找我家商队,有机会的话,要来京城找我玩哦。”
余朝云依依不舍,他都来几个月了,没想到在临走前能交上两个有意思的朋友,还是以这样特别的方式。
楚秋归也很遗憾,还未来得及和叶兄深入交流一下呢。
家人和先生们都笃定他会拿下小三元,谁料半路会杀出个叶兄,连压他两次。
县试他染了风寒,的确受了影响,但府试信心满满却仍然位居第二,果然人外有人,不可自傲。
叶如尘笑着感慨,“少年人呀~”
同为少年,两个人性格大相径庭。
十二三的余朝云正是招猫逗狗的年纪,满脑子玩乐,楚秋归一副成熟内敛的模样,却也不过十七岁。
楼里的小二将他们的驴车牵出来,见多了长鬃飞扬的骏马,还从未接触过毛驴,余朝云好奇的碰碰驴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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