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衣服自己洗,别找我夫郎。”
团子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一动不动说:“我好累。”
叶如尘笑了笑,弯腰将人提溜起来,拿出手帕轻柔地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那就两刻钟马步休息一下吧。”
团子皱着小脸,欲言又止的看着叶如尘,好想骂人,但与生俱来的涵养不允许他这么做。
“要不再跑几趟桩?或者去跳坑?”
叶如尘见他好像不太情愿,自觉是个好说话的师父,有商有量的询问意见。
团子立刻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还是扎马步吧。”
扎马步也没那么简单,团子走到一旁与他腰部平齐的两个矮桩边儿上,深吸一口,原地踮脚跳了两下,然后猛地向上窜起,双腿向胸前曲起,一跃而上。
站稳后屈膝下蹲,双臂向前伸开,手心朝下,叶如尘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姿势到位,蹲半个时辰。”
团子目瞪口呆,“不是说好两刻钟吗?”
叶如尘摩擦着下巴,做沉思状,“我想着,半个时辰后回去,刚好可以洗手吃饭。”
团子:
林中不时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惊得鸟群一哄而散。
叶如尘不知道在看什么话本,里面还写了不少笑话,一边捧腹大笑,一边和团子讲。
团子咬牙切齿不予理睬,压根儿不懂有什么好笑的。
时间终于到了,叶如尘喝完最后一口茶,摆了摆手让他下来。
团子如蒙大赦,迅速跳了下来,伸伸胳膊蹬蹬腿。
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叶如尘抱着摇椅,团子扛着和他一样高的小桌,两人一前一后往家走去。
“呀,这是爹钓的鱼吗?”
叶如尘惊喜的看着饭桌上奶白色的鱼汤,鲜香味儿伴着热气散发出来,那嫩滑的肉质一看就很好吃。
顾父冷哼一声,顾青辰说:“这是娘从荷池里捞的。”
叶如尘噗嗤一声笑了,“爹,你这一上午又空手回来吗?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顾父吹胡子瞪眼,“谁说我空手回来的!”
“哦?那你的鱼呢?”叶如尘问。
“在这儿呢”
顾母端着最后一个盘子出来,往桌上一放,“开吃吧。”
盘子里是三条炸的两面金黄、外酥里嫩的小黄鱼,连团子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更别提叶如尘了。
顾父率先夹了其中一条,淡淡说道:“那条河里都是这么大的。”
顾母点点头,“嗯,你说得对。”
叶如尘忍俊不禁,顾父已经连着去四天了。
第一天,鱼竿掉河里了。
第二天,人掉河里了,湿着两条裤子回来。
第三天,忘带鱼食了。
今天能带回来三条小黄鱼,真是不容易。
半个月前,顾父正式甩掉了轮椅和拐杖,痊愈后的他真是更闲不住了,总是在屋里给顾母捣乱。
顾母刚把院子收拾好,顾父又搬出来一堆木料。
顾母洗完衣服让顾父晾,衣服掉了一地。
顾母跟着村里人学种菜,顾父把菜浇死了。
顾母买了一群小鸡仔要养,顾父把鸡喂死了。
气的顾母万分怀念当初他天天驻守工部,早出晚归的日子。
下午叶如尘和顾青辰窝在房间里不知道干什么,顾父带着团子在亭下读书。
刘婶儿来了,给顾母带了些风信子的种子。
前段时间刘婶儿的大儿子要去府城办事,顾母便央着刘婶儿捎些县里没有卖的花种。
顾母高兴极了,忙拉着刘婶儿进屋聊,然而给钱的时候刘婶儿却拒绝了。
顾母拉着刘婶儿的手说,“刘姐,这种子可不便宜,你不收我以后可是不敢再找你帮忙了。”
刘婶儿难得有些拘谨,抿了抿嘴不知道如何开口。
顾母看出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刘姐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与我见外什么?”
刘姐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月如妹子,其实我有一事相求。”
“你且说,要是我能帮忙一定帮。”顾母拍了拍她的手。
有这句话刘婶儿就放心了,看了看门外,说道:“是这样的,我,我想让小天跟着团子读几天书。”
“小天还是挺聪明的,他已经认识一些字了,咱也没想他读什么名堂,能把字认全便好。”
刘婶儿家在村里的条件其实已经算可以的了,早年也送杨小天到镇上杨文那里读书了。
但因为丈夫杨平干活时受伤,家里经济一下紧张起来,杨小天刚读了几天书又回来了。
后来的几年,她家大儿子、二儿子陆续成婚,找的都是好姑娘,彩礼肯定不能亏了人家,屋子也住不下了,还要再盖。
现在女儿也到了出嫁的年龄,嫁妆也要备起来,免得到婆家受气。
那里都是花钱的地方,镇上的学堂费用又太贵,跑来跑去也不方便,就没让杨小天上了。
也是这几个月,每次来找顾母都见到团子在读书,她才起了心思。
叶小子这一家都是会读书的,连月如妹子都认字,听说顾父以前还是大官,刘婶儿心怀期待,“也不是白学。”
“月如妹子,你看这束脩要多少钱?”
顾母笑了笑,“就这么点儿事还吞吞吐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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