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他人那样热闹完就算了,顾父是个爱究根的性子,一边听叶如尘解释原理,一边扒着压水井研究,可惜安好的水井无法拆开。
叶如尘笑道:“爹,别研究了, 这样的水井我准备给陇州各处安一口,目前正在加紧铸造, 年前做好的一批在库房放着呢,明日我取一个让你好好看。”
“真的?!”
顾父笑得开怀,“早说嘛,哈哈,走走走,回去睡觉!”
翌日,大家早早就起了床。
除夕是忙碌的一天,昨夜饭后,众人已将所有事情分工妥当,妆点房屋的、打扫院落的、下锅掌勺的,各就各位。
叶如尘如约先到前衙取来了一个压水井给顾父。
顾父试验一番,满心欢喜地摆动端详,然而不到片刻,就被顾母拿着鸡毛掸子赶去干活了。
收拾东西时,叶如尘看了顾父等人带来的东西,笑了。
“不亏是爹,您老这一趟可帮了我大忙。”
山长白眼一翻,“要不是这堆东西,我们早就早到。”
顾父伸手挥了挥,“去去去,你懂什么,这都是我的宝贝。”
只见角落堆了几个麻袋,里面装了一堆土豆,还有些豌豆等各类种子,是顾父奋斗多年的心血。
这土豆是他在南边选了好几个品种,种了几茬反复筛选培育的,这是最新的一批土豆,个头
数量已经较为可观。
顾父道:“如尘,地还是要种的,年后你帮我看看找个地方。”
“放心,绝对没问题。”
叶如尘与顾父讲了他准备为陇州引入新作物的事情,并提及了棉花一事。
顾父又被勾起了兴趣,叶如尘笑道:“晚点再细说吧。”
晌午时分,忽而风涌,天空飘起雪花,待大家用过饭后,鹅毛大雪肆意飞扬,天地一片白茫茫。
叶如尘站在廊下,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不知不觉,一岁又逝
这场雪越下越大,唤醒了记忆中的佛秀山。
除了修仙问道,老头一向不在乎什么,但对于这样的雪,他却是乐在其中。
佛秀山上没有凡俗节礼,只是每年除夕夜,都会挂上两盏红灯笼。
老头躺在树杈间,悠闲地看着漫天大雪,身上只裹春衫一件,也不觉冷,有腰间一壶酒足以。
山上白皑皑一片,银装素裹,两盏红灯笼随风轻摇,美丽至极。
这时叶如尘会淡定自若的转身离开,并不想听老头第千百遍帮他回忆蹒跚学步时的黑历史。
等到第二天早上,雪已积上厚厚一层,远不是湘荆那一地白霜可比拟的,打南边儿来的几个小年轻哪儿见过这等场面。
顾母一个没止住,团子就带着元宵和毛球滚在了雪地中。
顾青辰伸手拢了一捧冰凉凉,笑语盈盈。
叶如尘会心一笑,看透夫郎矜持儒雅皮下的蠢蠢欲动,“阿辰,想玩吗?”
“嗯?”顾青辰扭过头,漂亮的桃花眼中闪着光芒,带了一丝疑惑。
叶如尘缓缓勾起唇,伸手为他理了理头发,轻声道:“我教你。”
“啊!”
顾青辰惊恐地瞪大双眼,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呆滞地躺在了雪地上,耳边是叶如尘无情地哈哈笑声。
“奶奶,看!”团子伸手一指。
顾母转过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批评完团子和元宵,就见这边打得火热。
蹭地一道影子闪过,毛球从顾母背后窜出来,晃着尾巴扑倒了叶如尘,顾青辰抓住机会反守为攻。
元宵摆着小脸,一本正经软乎乎问道:“为什么爹爹他们可以玩,我和哥哥不可以?”
顾母想说爹爹们捣蛋,不能学习,但杨小天和李沧海也跟着跑出来了。
团子趁机加入战场,一片混乱,完全失去控制。
顾母沉默片刻,不再管他们。
好在元宵乖乖依旧站在身旁,没有跟着胡闹,顾母甚是欣慰。
“元宵,这里冷,和姥姥回屋里去吧,不管这些淘气鬼。”
元宵轻轻摇了摇脑袋,眼神至纯至善,然后也迈着小短腿扎进了雪地。
顾母深吸一口气,端庄破裂,“叶如尘,顾青辰,管管你们儿子!”
两人一愣,停下动作看过来,小元宵正步履阑珊的往他们这边走来,“爹爹~”
“乖乖!”
“兔崽子!”
叶如尘率先赶过来,将元宵从雪里拔了出来,拎到怀里拍了拍身上的雪,可算安生下来。
朔月日,月相同日行,清晨月出,黄昏月落。
又因雪夜,抬头望不见一颗星星,不过皎洁厚重的白雪足以照亮前路。
街头巷尾喧嚣不断才最是过年好滋味,万家烟火万家灯,炊烟渺渺。
虽远离故乡,但一众人玩得很开心,这个年过得很值。
顾青辰从书房拿来了一摞报纸和几本书刊给大家当消遣。
从陇州日报发行至今的每期报纸都在这里,每期都有新颖的内容出现,从中不但可以了解到散落民间角落的趣事,还有风土人情,和各种讯息。
大家可以吃着零嘴慢慢翻阅,看看陇州都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不说内容,光这报纸就够新鲜了。”
“什么新鲜事?”
刚研究完压水井的顾父卷着一身寒意进了屋,刚进门就见山长拿着一张大纸摇头晃脑地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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