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但是西门不是在施工么,我刚迷迷糊糊在那儿下车,抬头就是一帮光膀子的男人,差点没给我吓死。”关向晨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说:“他们好像商量着去北门旁边的十字吃烧烤。那个烧烤摊你熟吧,就在你回去坐车的车站旁边!你不许过去啊!”
秦越笑了声,说:“你别自己吓自己,沈老师说这几年一到寒暑假学校里都会安排施工,没见出过什么事。”
关向晨不听,“反正你不能去,就你这身板,真遇到点什么,跑都跑不利索。”
“啊!要迟到了!”关向晨惊叫一声,飞速跑远。
秦越笑着摇摇头,把手机装进口袋,锁上柜门往出走。
外面的天早就黑透了,只有一弯清冷的弦月静静挂在天边。
秦越本身走路就不快,一累更慢,光是磨磨蹭蹭走出厂区就花了小十分钟。
近十二点的街头沉默空荡,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渲染着热闹过后的萧瑟。
秦越在路边站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让关向晨担心,提步往南边走。
走南边会经过一条已经冷寂下来的商业街,抬头就是江坪大学宏伟的校门。
一条路,一边通向锦绣繁华,一边是数年如一日的平庸嘈杂。
秦越慢步在路上,无端端想起了沈见清。
距离她们在福利院见面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
这期间,她们有过一个周五。
那天早上她和往常一样,在上地铁之后给沈见清发了条微信,询问她晚上是否见面。
发完她就把手机收了起来,惯性以为这条信息到下午或者晚上才会被回复。
谁知道,一站路的时间不到,她口袋里忽然响起微信语音的来电提醒,来电人是正在外地出差的沈见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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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我正在办登机,下午回江坪!”沈见清忙着的时候语速会变得很快,“我在这边给你买了点虫草和燕窝,你下班之后直接过去我那儿,我教你怎么吃。你那个肠胃和免疫力实在太差了,得赶紧养。”
秦越一直在养,每天一个鸡蛋,一杯牛奶,平时注意膳食平衡,时令水果再贵也舍得花钱去买。
关向晨说她把自己养得很认真。
但像虫草和燕窝这么名贵的东西,她也就在那些装修豪华的店里看过,不可能买。
她的社交圈里都是在为三餐奔波的普通人,更不会有人送。
沈见清是第一个,在作为朋友的阶段,大方得和她现在的生活格格不入。
地铁上很吵,秦越靠在最后一节车厢的门边,把手机贴紧耳朵,说:“谢谢。多少钱,我微信转给你。”
沈见清扬声,“送你的,转什么钱!”
秦越抬眼看着漆黑玻璃上倒映着的自己,默了几秒问:“沈老师,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好?”
“心疼你啊。”沈见清张口就来,轻快语调里逗弄的成分很明显,“不对吧,这才是我第一次给你买东西,你哪儿来这么大的感慨?”
秦越细白的指尖在手机背面摩挲片刻,说:“我说的好,不单指买东西。”
沈见清不解,“还有什么?”
“回微信也快了。”
“……”
“秦越,微信这事儿我之前已经发现了,对不起啊,我一忙就想不起来看手机。”沈见清突然心虚,“不过我不是只回你晚啊,所有人都一样。”
秦越说:“我知道,你工作起来会很投入,我在实验室的时候看到了。”
沈见清松一口气,保证道:“我以后尽量及时回你。”
地铁到站,秦越往里站了点,给上车的人腾开路。
“我上班期间不能带手机,通常会把该确定的事情都提前确定好,再去工作。如果听了你这话,我下次给你发完信息可能就会一直等着,万一你哪天又把我忘了怎么办?”秦越不疾不徐地问。
沈见清想了想,反问:“你说怎么办?”
地铁启动,秦越再次抬头,和玻璃上的自己对视着。
“迟一小时,和我接吻一分钟,超一分钟算一小时,特殊情况除外。”秦越说。
沈见清那头静了两秒,忽地笑出声来,“你确定??这要求怎么看像是好事。”
秦越眼尾的光向周围瞥了一瞬,放低声音说:“你说我接吻很强势,有时候会让你喘不上气。”
“确实。”听筒里传来接近气声的笑意,沈见清再开口,嗓音变得悠徐慵懒,“一直忘了和你说,我后来之所以会再找你,有很重要一个原因是我发现你能满足的性癖。”
“什么性癖?”
“听一些大尺度的话,或者,要什么不给什么,得用求的,再就是花样要多和……”
沈见清略一停顿之后声音变得很低,像在耳边呢喃,“能压得住我。”
“所以秦师傅,真不考虑换个要求?”沈见清恢复正常音量说:“接吻这个,怎么看都是在便宜我,而不是让我长记性。”
秦越换一条腿支撑身体,握着手机说:“不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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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回忆起那通语音电话,往常一个人走路的冷情感变得很淡很淡。
她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脑子里缓缓冒出一个恶劣的念头:马上到晚上十二点,沈见清肯定已经休息了,如果她现在给沈见清发微信,她是不是明天一早才会看到?那么,即使她六点起床,她也可以在明晚见面的时候和她接七分钟的吻。这个时长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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