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大约四米见方的小房间。正对威廉的墙上挂着一只长明灯,房间里还有几个木制的十字型架子,凯瑟琳就被绑在其中的一只架子上。她的双手张开,分别捆在“十”字那一横的两端,脚则捆在架子的底座上。
凯瑟琳的头低着。昏暗的灯光中,威廉看不清她的脸色,但是他知道那一定非常苍白。他快步走了上去,轻轻呼唤着凯瑟琳的名字,不过却一直子着地面,没有看她的眼睛。
“凯瑟琳,凯瑟琳。”威廉轻轻拍打着被呼唤者的手臂。
“她不会醒来的。”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在威廉身后响起。
败家子像被雷劈中了一样惊讶的毛发倒立。他浑身一激灵,赶紧转过头去。在昏暗的灯光中,他看见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色衣服里的家伙站在墙边的一角。他刚才进来的太急,没有注意观察房间的其他角落。
“你是谁?”败家子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下意识的握住了一直藏在腰件的刺剑。阴森恐怖的地牢,昏迷不醒的少女,全身黑色的神秘人--这场面实在太过诡异。
“不用害怕。我是来寻找你的人。”
“寻找我?”摸到剑之后,威廉感觉胆子壮了不少“你知道我是谁?”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嗡嗡回荡,几乎停不清楚。
“不,我不知道。”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怎么说自己是来寻找我?”
神秘人摸摸心口,又竖起手指指了指头上。接着他向空中画了一个口字,对威廉说:“一切都是光辉神的指引。跟我来,有人要见你。见到他之后,你就会明白一切。”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不用相信我,只需要跟我走。”神秘人率先转身从入口走了出去。
威廉站着思考了一会,然后便紧跑几步跟上了神秘人。等到威廉也走上台阶,神秘人将盖子重新盖上。
石屋里再次一片黑暗,在这没有一丝光亮的诡异气氛里,威廉的手心里都紧张的冒出冷汗。黑暗中还传来类似老鼠跑过的西西唆唆的声音,似乎在考验威廉的神经。幸好,黑暗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石屋的大门便被打开,阳光射入,照亮了整个屋子。
在地下牢房里还穿着一身黑衣的神秘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最常见的教士服。威廉走出石屋仔细观察了一下神秘人的长相,惊叫起来:“你不是那天来迎接我们的祭祀吗?”
“是的。看来您已经开始相信我了,那么请跟我来。”年轻的祭祀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回威廉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他与这位祭祀并不认识,以对方的身份地位也没有理由谋害他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小角色。何况威廉对自己的能力有相当的自信。当初他见到神罚之光便害怕的屁滚尿流只是精神攻击的结果,他其实完全可以在神罚之光没有成型之前破坏对方的攻击。
祭祀带着威廉来到教堂后面一间富丽堂皇的大房子前,然后他垂手立在门边对威廉说:“请进,找您的人在里面等您。”
好大的架子!威廉不禁感叹。居然让一位祭祀在外面等候,难道找自己的是那两位主祭之一?败家子暗暗警惕着。
走进大门,又通过一段长长的走廊,威廉终于见到了一位躺在巨大的天鹅绒床上的老人。老人半闭着眼睛,靠在用上等的玉石打造的床头护栏上,在身体下面还垫着一件厚实的大氅。从老人额头上的皱纹和脸上衰弱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把目光从老人的身上移开,威廉环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突然间,威廉的脑袋一滞,目光与身体成四十五度看向与老人的位置相反的方向。
在那里,有一只纯金铸造的单足圆台,在圆台上放着一顶帽子--不过这并不是普通的帽子。那是一顶同样用纯金打造、镶满了各种宝石而且无比精致的,象征着光辉教最高权威的--教皇冠。
“您是您是教皇大人?”败家子很惊讶,却又不敢在老人面前太大声。
教皇费力的睁开双眼,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沙哑的话:“是的。”
“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威廉满脸虔诚的问道。
“请坐吧。”教皇又把眼睛闭了起来。
威廉正要坐下,却又听到教皇的后面半句:“我亲爱的曾孙。”
败家子浑身一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您您您说什么?”威廉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说话这么不利索。
“你是我的曾孙。”教皇说话很慢,他每说一个字似乎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可是,这怎么可能?”威廉腿一软倒在椅子上,惊讶的问道“我从小在卡莫省长大,而且我甚至没有见过您。”
“你的母亲是不是叫比蒂,比蒂。格瑞特?”
“是的。”威廉对教皇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却并不惊讶,因为教皇可以从卡门那里知道一切。
“那么没错。”
威廉看着教皇,眼睛里闪现出复杂的神情,他实在有太多的问题要问。教皇似乎知道威廉的想法一般缓缓说道:“去把外面的威尔斯祭祀叫进来。他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毫无迟疑的,威廉按照教皇的话去做了。威尔斯进入房间之后先对床上的老人行了一个最高的礼节。教皇给了威尔斯一个眼神,后者马上会意的搬来一张椅子做到威廉身边。
“这么说,您的确是教皇大人要寻找的人。”
“我想是的。”威廉苦笑着,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母亲还有这么大的来头。其实从母亲良好的家教,丰富的学识和出色的头脑,威廉早已经怀疑她不是一般人物,但也没想到她竟然是现任教皇的孙女。
“那么很好。”威尔斯开始了他的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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