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我当然要保护她,不要给别人把柄。”
“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听她的话里话外,辞辞蓦地想起一件事:依云国的习俗不受礼法的拘束,继位的新王可以娶继母也可以将妹妹纳入后宫。
如今的王后就是以继母的身份再嫁的。
方才那人是吃准这对母女总有一天会落在他手里,所以才敢于胡作非为。国王和王后的年岁越来越大,被他们娇宠长大的公主的往后……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辞辞不禁为眼前的小姑娘担忧起来。
“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父亲母亲也会保护我的!”面前的公主仿佛洞悉了她的所想,笑吟吟地拿话安慰她,“我听母亲说,中土就有过几位女皇……”
这却是句当不得真的玩笑话。
辞辞如她所愿笑了笑,同她讲起女皇的故事。
……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辞辞正要歇下,却闻王后秘密传召。她依言换上王宫侍女的衣裳,在巡夜女官的帮助下潜进王后寝宫。
寝宫四下漆黑一片,一切都沉浸在夜里。身着寝衣的王后持灯烛带她走进一间密室,令她坐了,开门见山道:“小姑娘,我还是想听听有关殷其景的事。”
居然是为了这件事。
辞辞定了定心神,将从薛姨娘和沈余处听来的此人生平毫无保留地陈述。讲他如何丧心病狂下谶语,如何受妖妃摆布害无辜,最后又是被何人杀死。
王后原本细细听着,只时不时蹙眉,这样平和的情绪却在听闻某一节后激动异常。她用尽力气扶着椅子却不坐,手上颤抖地打翻桌上的一只盖碗。
“一派胡言!容娘娘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她显然是气极了,面无血色,嘴唇都在哆嗦,“我是容娘娘身边的女官,我是最清楚她的为人的……”
“她是那样好的人,怎会帮着殷贼害人!她,她恨他啊,这世上怕是没有人拥有她那样深的恨意……”
容贵妃居然是恨她师兄殷其景的。辞辞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一时间茫然。忍着错愕地听下去,始觉道听途说得来的形象那样坚固,一时半会儿无法放弃。
却听对面的王后沉痛道:“容娘娘被他迫着入宫,被迫和喜欢的人分离,还眼睁睁看着那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害了她的孩子……”
“她喜欢的人是我哥哥魏景明。”
“殷其景害了我哥哥,还想连我也一起害了,容娘娘偷偷将我送出宫去,还是被他发现了,他送我到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就这样害了我的一生啊!”
她绝望地跪在地上,身子摇摇欲坠,为自己也为故人的命运嚎哭:“娘娘,小静对不起您,您身后蒙受这样大的冤屈和骂名,可笑我居然半点不知情。”
辞辞哪里敢坐着,劝解无力,心里将提供故事的人骂了一百遍。
照亲历此事的雅柔王后所说,当今世上流传甚广的有关二人的种种说法大抵出自殷其景晚年的自欺欺人。此人编故事欺骗自己欺骗世人,向来狡诈如狐的沈余居然也被骗倒了。
不管怎么说,自己到底是做了以讹传讹的帮凶。辞辞心里歉疚,知道眼下什么安慰也无济于事,索性默默无语地陪伴。
蜡烛先后熄灭了两三支,密室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王后凭着记忆宣泄了一场,顾及之后还有更为重要的事,起身理理衣裳,强撑着恢复了几分从容与理智。
她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辞辞:“小姑娘,你随我来吧。”
辞辞赶紧提步跟上。
密室之后居然直通一座珍宝库。
宝库的犄角旮旯里藏一只不起眼的红木箱。
王后领着辞辞来到它面前,从头上抽出一支朴素的发簪,慢慢用它旋开箱笼。
机关松动,箱笼闷闷地开启。一股子年代久远的灰尘味扑面而来,里面的收藏得以重见天日。
“这,这是……”辞辞只看了一眼就合上了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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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我的时差终于倒过来了!!
有奖竞猜,箱子里面有什么~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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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辞长在市井, 大了却有幸摸到衙门的门槛,对箱子里藏的物件并不陌生。去岁阮平阮员外的案子,各方暗地里交锋, 牵系的正是此物。
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
允帝以来无数人趋之若鹜几百年的追索, 居然被她在疆域之外见到了。辞辞一时难以置信,心情复杂地拿眼神向人求证。
雅柔王后将她流露的表情尽收在眼底, 稳妥地封上面前的箱笼:“姑娘身份不凡,该能识得此物的。”
猛然得了这样的点评, 辞辞愣了愣, 没有接话。
王后于是说起一段久远以前的历史。
宣朝中期, 允帝平定各方荣登大位,陪同他出生入死的冯将军却不幸身故,这位帝王顶着压力将传国玉玺陪进了红颜知己的陵寝, 坚称要与懿儿共享天下。
象征皇权更迭传承的玉玺至此下落不明, 时光之河奔腾不息, 有心人们前仆后继, 遍寻传闻中的冯将军墓而不得。
讲到此处,王后略停了停, 含蓄地笑笑:“玉玺既然出现在这里, 史册里的记载自然当不得真了。我初初得知时受了好大的惊吓……”
早知此事的辞辞并不做声,在重大的干系面前只肯做倾听者。若是叶大人也在此处, 得知传国玉玺有了下落, 该会很开心吧。她想起了他素日开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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