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远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想必,徐泽安说的就是在院长办公室门口发生的那一幕,陆洲抱了他,还对他撒娇。
季辞远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跟陆洲之间的关系,他想要将这件事情给搪塞过去,“你别多想了。”
“我没有多想。”徐泽安越想越觉得气愤,过了一会儿,他又丧气地垂着一张脸,“他肯定是喜欢你的,他看你的眼神,让我觉得很不舒服。还有,每次他在你的面前,都表现出很乖,很听话的样子,等你一走,他就变了脸,凶巴巴地对待我们,像是要把我们给吃了。”
季辞远倒是没有想到,在徐泽安的眼里,陆洲是这样的人。
他叹了口气,“小安,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他并不是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他真的很听话,对我也很好。”
徐泽安指骨用力到将盒子给捏扁了,手指都陷入了饼干盒子里,“我就是觉得他很危险……哥,你能不能别跟陆少爷在一起了?”
季辞远深深地凝视着徐泽安,他沉默,没有回答徐泽安。
他的态度也很明确,他是不可能会因为徐泽安的三言两语就离开陆洲的,这样做,对陆洲来说并不公平。
徐泽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神色恹恹地垂着张臭脸,语气生硬,“小远哥,对不起。我怕他会伤害到你,才跟你说这样的话,你要是不喜欢听,我以后就不说了,好吗?你可千万别不理我。”
“我不会不理你的。”季辞远也很疼爱徐泽安,他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徐泽安的脸上松了一口气,指甲陷入了皮肉,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嗯。”
再次低头,季辞远看到徐泽安手里的曲奇饼干盒都被他捏坏了,他一把将饼干盒给抢过来,皱眉,“这饼干都不能吃了。”
徐泽安又快速地将曲奇饼给抢回来,“谁说不能吃了,只是盒子碎了,里面的饼干又不是不能吃了。”
说着,徐泽安又抬起眼睛,瞪着季辞远,有点凶巴巴的,“你忘记周妈妈说过的话吗!浪费食物,可耻!”
“是我错了。”季辞远被陆家收养,吃穿用度都跟陆洲是同一标准,要是饼干盒子有点磕碰到了,陆洲就会直接将饼干给底下的佣人吃,给他拿一盒全新的。
以至于现在,季辞远都快要被陆洲养成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了。
徐泽安根本舍不得看季辞远认错,又讷讷地说:“你不要跟我道歉。”
季辞远觉得徐泽安就是个别扭的小孩,他什么都听徐泽安的,徐泽安说不让他道歉,那么他就不道歉。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季辞远就去照顾其他的小孩子了。
其他的孩子大多数都是身体,智力方面有残缺的,很多孩子会随地大小便,即使跟他们说了,他们也无法克制自己,而这时候,季辞远就会跟着其他的老师,义工,一起将地上的污秽物给清理干净。
临近中午时,周碧丹从教室外面匆忙地走进来,她的脸上是带着笑意的,眼角的皱纹笑得很明显。
周碧丹一到教室,孩子们就去围着她。
这次,周碧丹只是简单地跟孩子们聊了几句,就让孩子们各自去玩,她越过人群,走到徐泽安的面前。
徐泽安身上的戾气都没了,亲切地喊了一声周妈妈。
周碧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孩子,刚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你的亲生父亲打来的,说是想要将你从福利院带回去。你赶紧去收拾一下东西,你父亲半个小时后,就会到福利院。”
“什么?”
徐泽安愣了,手里的曲奇饼干也跟着掉在地上,这一次,饼干从高空坠落,都碎成了渣渣,没办法再吃了。
周碧丹又笑着说:“你这孩子,是不是高兴傻了!要是换做我,我也高兴啊。你父亲可是a市有名的龙头企业之一的继承人,你要是跟着回徐家了,以后啊,吃穿不愁,直接成了徐家的少爷了,这不比待在福利院好嘛!”
徐泽安低下头,眸中充斥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情绪。
我以为你不爱我了
下午三点多左右,一辆黑色奔驰停在福利院的门口。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是徐泽安的父亲,叫徐锋,已经年过四十了,他没有地中海,没有啤酒肚,身材偏瘦,五官与徐泽安有几分相似。他穿着一身定做的西服,看到院子里的恶劣环境时,先是皱眉,又缓缓松开。
走到院子中间时,看到了徐泽安,周碧丹以及季辞远等人。
徐泽安站在院子中间,他被周碧丹搀扶着,漆黑的眼睫下一片平静。
当时听周碧丹说,他亲生父亲要来接他时,他也想要像之前一样,拒绝被领养,但他又想了想,又将这个想法驱之脑外。
要是他一辈子都留在福利院,他就没有办法将季辞远从陆洲的身边抢过来。
如果以私生子的身份,回去徐家,成为徐家的少爷,到时候他才能有机会跟陆洲争抢季辞远。这次他回徐家,是为了季辞远,而不是为了自己。
想到这里,徐泽安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徐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院子,又看了下周碧丹跟徐泽安,他礼貌伸手,跟周碧丹握手,“我是徐锋,是徐泽安的父亲。”
周碧丹也伸出手,“徐先生,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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