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憋闷的难受。
她走过去,“你好,能不能给一支烟?”
林观棋看了眼许望舒,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递过去。
许望舒两指夹着,熟练地放进嘴里,又看了看林观棋,这次不用说,对方就帮她点了火。
“等人接你?”
平头男人自来熟地搭着话。
尼古丁恶心人的气味钻进咽喉,许望舒拧着眉头,吐出一口白烟,摇摇头,“等里面的人。”
“哦。”
平头男人又转回去和女人说话,女人时不时比划几下,看样子是个不会说话的人。
许望舒走回到旁边的柱子上靠着,这个位置一眼就能看到派出所大门里出来的人,指尖的烟灰簌簌落着,火星燃到指间的肌肤,她的视线也没移动过。
看起来是在发呆。
火星完全灭了,许望舒扔了烟头,蹲在墙边划开手机。
【金希希:姐,等我出院了就去找你。】
【金希希:我今天好多了,应该没什么事。】
【金希希:我妈没说你什么吧?你别理她。】
许望舒回了个‘嗯’就退出了界面。
许茹云的置顶信息从昨晚开始就已经堆积了十几条了,都是催婚和教导孝顺的短视频,许望舒滑了几下,确定没有需要回复的内容后,按灭了手机。
“走吧走吧。”
叶瑞白拍了下许望舒的头,“回家了。”
许望舒站起来,眼前一黑,下意识扶住身边的人。
“你也贫血啊,下次我帮你带瓶药回来。”
视线清明后,许望舒松开手,“不用。”
“不用客气,我们什么关系啊嗯”叶瑞白凑近闻了闻许望舒的脸,“你抽烟了?”
“没有。”
许望舒下意识地否定,她讨厌抽烟。
“抽了。”
两步之外的平头男人过于自来熟地笑着帮她回答了。
叶瑞白抓起她的手,指尖上落下轻柔的呼吸,一呼一吸。
“就是抽烟了。”叶瑞白蹙眉不满,“为什么?”
“你管的太多了。”
许望舒抽回手来,转开了话题,“等会儿直接去酒吧吧。”
“不去了。”叶瑞白跟上来,“关门了,明年再营业。”
“你来真的?”
许望舒在车门前停住了脚步,叶瑞白打开车门,越过车顶看向许望舒,“我昨天开会的时候不是说了吗?我不开玩笑的。”
街对面的梧桐树上落下最后一片树叶,许望舒的头发被风吹乱,她把头发捋到耳后,看了看叶瑞白无所谓的模样,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她坐进了副驾驶,叶瑞白打开了暖气。
闷热的车子里让人感到窒息,许望舒开了点窗缝,进来的风不大,她就靠在窗户上,汲取一点新鲜的冷风。
“这样吹会头痛的。”
叶瑞白把车窗摇起来。
“我想开起来。”许望舒说。
“会头痛。”
叶瑞白没有把车窗的锁打开,许望舒开不了窗。
“我就是想开窗,我不冷,把车窗打开。”
突如其来的锋利语气在车里炸开。
许望舒不停地按着开关车窗的按钮,“我就是想吹一会儿风,很闷,我会不会头痛我自己知道,我不需要你帮我做决定。”
叶瑞白不明白许望舒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她只能打开锁。
车窗匀速降了下来,风声猛地灌进来,呼啸着吹迷了许望舒的眼睛,她干涩地眨动着,寒风吹得她的鼻子发红,等下了高架,转进老小区,她才靠回到椅背上。
“对不起。”
叶瑞白什么话都没说,径直下了车。
你好喜欢啊。
回到屋子里,许望舒直接去浴室洗了澡。
热气氤氲的镜子前,许望舒吹着湿漉漉的头发,头顶的暖风呼呼地吹着热风,水滴滴答地往下落,睡衣被水珠沾湿后冷得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已经快长到了腰了,她已经两年没有好好剪过头发了,平常也是直接拿着剪刀随便剪短一截,狗啃似得发尾长着长着,总会好的。
她以为她的狗屎生活也会这样。
没有。
什么都没变,一成不变的差劲,反反复复无常的情绪,以及不间断伴随而来的躯体症状。
不是只有自己陷在淤泥地里,拉着她的人也会掉下来,她厌恶困在原地的自己,她厌恶这样自甘堕落的生活,她厌恶所有意图帮助她的人。
生活中所有的好都是假象,所有坏才是真实的。
她安慰好自己。
所以当她推开浴室门,看到坐在床上,摆弄着一管不知名药膏的叶瑞白的时候明显的一愣。
“你怎么”
没走?
“我看到你手受伤了,应该是烫去的,去买了点药。”
叶瑞白一边招手让许望舒坐下来,一边抱怨道:“这个药好难闻,像烂苹果的味道。”
药膏真的很难闻,不过不像烂苹果味道,像是某种烂泥巴的味道,淤泥,那种莲藕从水中上来的一瞬间,直冲脑门的淤泥味道。
手指一圈都糊上了这种味道,许望舒看到叶瑞白嫌恶地闻了闻自己的手指,然后又立刻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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