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叶瑞白神情没什么变化,许茹云又说,“你要是没时间,我让红娘上门来找你…你们可以当面谈谈,详细说说你的要求……”
“你有完没完啊。”许望舒忍了很久了,不耐烦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似乎就是为了逼迫许望舒发火,许茹云才有了借口在外人面前控诉发泄,“你现在翅膀硬了,什么事都不和我说,是想怎么样?打算这辈子都不和我联系了吗?”
“我不说你就不知道吗?”许望舒仰头看着许茹云,“今天你要是多看两眼,不就知道我在做什么了吗?”
“你为什么就不能自己说?别人家的小孩在外面风光了还知道回家孝敬孝敬,你是生怕我知道啊?”
“我说了你就听吗?”许望舒反问:“我哪次说话你听了?我说我喜欢女人,你还不是自顾自给我安排相亲!烦不烦啊,要我说几遍啊,你才能把我的事当回事啊!!!”
“你以为你这是很光荣的事吗?!”
许茹云面红耳赤,指着许望舒很铁不成钢,“她不就是投资你做音乐了吗?你以为这就是喜欢了?你是年纪小被骗、被带歪了!!”
许望舒已经不奢求许茹云理解她了,她只想许茹云不再干涉她的生活,两个人各过各的就行了。
“你别逼我了行不行啊?!你就不能不管我吗?!”
“我说了多少次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搞得清楚,我喜欢的是女人!!”
“你一定要这样自欺欺人地逼迫我去过你想要我过的生活吗?”
“那是为了你好!”
许望舒这几天忍耐下来的怨恨,一股涌的都冒了出来,明明是最亲近的人,为什么总是一次次以“为她好”来逼迫她。
“哪里好了哪里好了!”许望舒喊:“你看我哪里好了!!!”
叶瑞白压着许望舒的一只手,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背,许望舒气不顺,憋闷地任由叶瑞白安抚着自己。
两个人亲昵的姿态似乎惹恼了许茹云。
她寒着脸,“我哪件事是不为了你好?你懂不懂事啊?我操心这个操心那个,都是为了谁啊?你以为我稀罕你孝敬来的那点钱啊?我退休金都比你的那些钱多,我这是担心你过不好,帮你筹划这个筹划那个”
“以前的五险一金你交了吗?每个月还不都是我在帮你交……”
许茹云痛心疾首,又哀切劝诫,“你还年轻可以不管不顾,等到老了,我死了,你要怎么办啊?没有个小孩,没有养老金,谁来照顾你啊?!”
叶瑞白刚想开口,许望舒就猛的起身,先一步开口了。
“你死了我也去死行吗?这样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埋一个坟——”
【啪——】
十四岁起,许茹云接手了许望舒,虽然有时候嘴上不饶人,但从没有动过手,她紧紧抿着唇,红着眼。
“你就非得和我反着来吗?!结婚是要了你的命了吗?!”
她就不该退让,许茹云从来不会在乎她的想法,只会不断地要求她按照她的想法生活,一旦不如她意,就要想方设法地把人逼回所谓的‘正轨’。
叶瑞白冰凉的手捂上许望舒被打的那一边脸。
许望舒看着许茹云,带着不管不顾地决然,“是啊,结婚就是要我的命。”
许茹云盯着许望舒发抖,两人沉默的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阿姨,别逼她了。”
叶瑞白知道这时候开口,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但是她依旧说,“许望舒有焦虑症,吃了两年的药,您这样逼她,她的病很难好的。”
“好啊好啊……”许茹云紧紧抿着唇,开口恼恨决绝,“你既然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也不愿意结婚,那我们以后都不要联系了!就当我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本意不是如此的叶瑞白突然慌了神,“不是……”
许茹云已经快步摔门而出了。
“让她走。”许望舒拉住叶瑞白,“我不会退让的。”
许望舒了解许茹云,除了硬耗,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你们就这么不管了?”
叶瑞白还以为许茹云会因为许望舒的焦虑症退让,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就是这样的人,从来不管别人的想法,非要扮演贤妻良母的形象,其实都是为了粉饰她的人生。”
“体制内好工作,好老公,好家庭,就差一个好女儿了……”
此时的许望舒显得异常刻薄,似乎真的被伤了心,“她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就算了。”
求不来的东西没有必要勉强,人的一生其实说到底都是各过各的,许茹云有自己的人生,许望舒也有。
强迫别人去接纳违背她世界观的事情,许望舒明白是强人所难了,她能做的只有冷处理,竭力避免互相折磨。
“她要是一辈子都无法接受呢?”
“那我就要一辈子受苦吗?”许望舒漠然道:“她不在乎我的感觉,我也不想知道她的感受。”
“我担心你会想妈妈。”叶瑞白无声地叹息着。
许望舒默了默,“她在那里就行。”
刻薄到最后,许望舒心底还是盼着她好。
人生总不会完美。
叶瑞白又覆上她的脸,“疼不疼?”
许望舒低着头,“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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