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放手!”
“再动?更疼。”叶宛菁冷声提醒:“老实跟我上车,否则我今晚让你吃点苦头。”
司若微稍稍转动?胳膊,叶宛菁果然加重了力道,即便醉酒她也不想找不痛快,当真?老实多了。
叶宛菁半押半拖,把司若微塞进?副驾,栓好安全带后,才飞快跑向了驾驶位关门落锁。
车窗外恰好路过了一群打扮流里?流气的社会闲散青年,冲着她们吹流氓哨,明显是?故意的。
叶宛菁快速驶离这处处隐患的是?非地,直到行?至市中心宽敞的主街,仍觉得心有余悸。
她把车停于印和广场外,熄火后才想起脖子上的抓痕,照着镜子拿消毒湿巾擦拭掉已经?风干的些微血痕。
司若微这疯子下手真?够狠的。
她转头看着瘫在?一旁闷声不吭的醉鬼,那双手的指甲特意留长几?分,修剪的锋利无?比,以前她倒是?没?注意过。
“清醒没??睡觉么?”叶宛菁深吸一口气,试图和醉鬼沟通。
“没?醉。”醉鬼都是?这么说的。
“没?醉?没?醉你挠我?”叶宛菁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故意的。”
司若微这句话倒是?口头禅,醉了也记得。
“那我能挠回去么?”
司若微把身子往门边缩去,试图开门:“不行?,我下车。”
她醉到不记得解安全带,却想着下车去。
“下车去哪儿?”叶宛菁伸手把人拎回来扶正?。
“去哪?去哪儿啊,哪儿都行?。”司若微稀里?糊涂的。
“那回家。”
“回家?我没?家!”司若微突然炸毛,扯着嗓子吼开了。
叶宛菁凤眸一转:“和爸妈闹别扭了?说出来?说出来就不难受了。”
司若微冷哼一声:“没?啥好说的,我都觉得烦,说给别人做什么…”
叶宛菁环视四周一圈,试探着问她:“若不困,去江边吹吹风?”
“江边?好啊。我还没?在?晚上去过江边呢…”
叶宛菁仰头望着广场顶楼,给看家的阿姨打了个电话:
“抱歉吵醒你了,带两瓶水和解酒药下楼来。”
“好的,五分钟。”
“一会儿把客房收拾下,换套新床品。”
“好的。”
等人送来东西,叶宛菁把车开去马路对?过的江边,摇下车窗,任由晚风穿过,肆意吹乱二人的乌发。
司若微歪着小脑袋抵在?窗边,很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安逸。
叶宛菁拧开一瓶水,趁人不备,把药丸扔进?去化开,转头递给司若微:
“渴不渴,喝口水?”
高?度数的酒让人口干舌燥,再加上司若微哭了半晌,此刻确实口渴。
她接过水来咕咚咕咚喝下小半瓶,被酒精麻痹的舌头都没?尝出解酒药的异味。
叶宛菁虽然省了劝人吃药的心,却也忍不住腹诽:
司若微心太?大,大半夜孤身去酒吧便罢,对?她竟也毫无?防备,也不知道是?怎么平安长这么大的。
凌晨的江边, 潮湿空气里裹挟的,只有一辆车和两个人。
“谁惹你了?借酒浇愁管用么?”
叶宛菁吹着晚风,见人情绪还算稳定, 意图套话。
“若管用该多好。没人惹我, 自己?没绷住而?已。水滴石穿, 非一日之功。”
司若微凝望着粼粼水波的光晕,有些失神。
“压力大,太累?”
“不。是无?力, 孤独, 彷徨又苦闷。您打小衣食无?忧, 生活该顺风顺水,不会懂的。”
“谁的生活也不是一帆风顺, 我也有苦闷。你不是我, 怎么笃定我不懂?”
“您幼时被欺凌过吗?您父母会动辄吵架动手吗?您家有惹是生非的老人吗?您有过为别人眼里缀手可得的心爱之物努力多年却依旧得不到的失落吗?”
司若微抛出一连串问题,好似喃喃自语:
“比如我幼时考得好想要个礼物,您知道我妈的眼神多让人心疼吗?她没钱却不想我难过, 那模样我忘不了。一块塑料手表而?已,您不会懂的。”
“你爸妈感情不合?”
“贫贱夫妻百事哀, 搭伙过日子, 谈感情太奢侈。若没我这?女儿牵绊,家早散了。”
“他们不是工作挺稳定的?”
叶宛菁不解,司若微的家庭条件和?她虽差距悬殊, 但在小镇上,该算体面。
“稳定只?是近年。我爸从部队转业, 赶上下岗潮, 老板卷款潜逃国外。他一分补贴没得到,丢了饭碗下海经?商, 赔的爪干毛净,负债累累。体制内的工作,是六年前补回?的,每月3千,一家老小的开支都不够。”
“那你妈妈呢?”
“她的工资用来?还债,我家没存款。她以前都听我爸的,可我爸不会挣钱。奶奶偏心,吃拿卡要找他,好事从不记着他。这?不,他把?我要出国的事说漏嘴,奶奶以为我家捡钱了,装病赖医院变相?要钱,损他不孝不养亲呢。”
司若微无?奈苦笑,今天本?要跟家里分享拿下驾照的喜悦,却听了老妈一肚子牢骚:
言说老爸被奶奶气了个好歹,半夜喝闷酒,摔去?路边,破相?不见人也不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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