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蓝色的上衣,同色系单肩包,搭配白色阔腿裤,最后加一双休闲的浅色系运动鞋,少女整个人都透出让人一眼沦陷的休闲感。
两个人正对着,视线不期而遇,幸村精市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下意识笑了,透着温和。
对于幸村精市的笑,仁王一華却是没有回应,她有些恍惚,先前少年背对她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他转过来,脸上洋溢起平和的笑,如画的神颜,让她有种错觉。
一时间,她有些分不清眼前飘忽不定的是他,还是他身后色彩绚烂的画作。
无论从哪种角度去看,都是位像画作一样极具观赏性的少年。
来往的游客中,不知是哪一位沉浸于画作的欣赏中没有注意到站立不动的仁王一華,猛地被撞到,不等她反应,往前踉跄两步,跌倒前已经被人用胳膊虚虚地环住。
与之而来的,像是很浅的,那种长期待在医院后,突然离开没能及时消散的消毒水的气息。
“没事吧?”温和的嗓音自头顶响起。
仁王一華摇摇头,“没事儿,谢谢啊。”
她垂着眸子,视线落到少年虚握住她左手手臂的大手上,一眼注意到,对方那过分白皙的手腕上带着正一个黑色手带。
而在那手带的旁边,是她因动作幅度过大,滑到手腕靠下位置的白色手带。
太近了。
不只是手带。
似乎是被她的目光吸引了注意,幸村精市低头,同样看向两个几乎要纠缠到一起的手带,“手带很漂亮。”
闻言,仁王一華微怔,显然没想到幸村精市会在这种情况下考虑手带漂不漂亮的问题。
与此同时,一旁撞人的游客走过来和仁王一華道歉。
面对游客的歉意,仁王一華不动声色地调整好表情,站直身体,她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先前发生的事情,只是出于安全考虑,还是提醒了一句“下次注意”。
游客继续沿着战线往前走,而对方离开后,仁王一華突然在身侧听到了一道很浅的笑声。
她微仰起头,有些不解,“怎么了?”
幸村精市摇摇头,“没什么。”
就是感觉,她一本正经叮嘱别人下次注意的时候有些可爱,明明她自己也是需要注意的那个。
仁王一華眉眼微蹙,幸村精市见了她认真严肃的表情,不知怎么的就更想笑了。
他笑得越发厉害,虽然并没有让人觉得冒犯的感觉,但这种一头雾水的感觉还是让仁王一華觉得不怎么好。
只是渐渐的,望着幸村精市不带半点掺假的笑容,仁王一華突然就感觉没什么在意的必要了,毕竟,能看到少年这样纯粹的笑,也是她的本事。
蹙起的眉头一点点舒展,想到还剩一半没有参观的展线,仁王一華再次对幸村精市先前的帮助表示感谢。
幸村精市知道,这是她准备离开的讯号,而他似乎是有些不希望她离开。
具体是为什么呢?
好奇吧。
第一次见她,他就有种她和仁王雅治很像的感觉,只是这样的念头伴随她对他笑的瞬间,就演变成了一种好奇。
他想知道她平时是不是都这么笑,那么温柔,哪怕是面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这份好奇并不浓烈,幸村精市望着她抱着花离开医院的背影时,他的好奇就已经放下了。
毕竟,只是一面之缘,彼此什么信息都没留下,他不觉得自己之后还会和对方产生交集。
后面,仁王雅治来探望他,看着仁王的脸,那种两个人很像的感觉再次浮上心间,特别是仁王短暂离开后,突然给他端过来一份插花作品。
望着那别具特色,隐隐能透出插花人心境的作品,幸村精市突然想起来,仁王有位在医院护理部的母亲。
而仁王一華出现在他病房边时手里捧着饭盒,看样子是过来给家人送饭,加上她脸上没有病人家属的愁虑,那她送饭的对象大概率是一位医院工作者。
巧的是,三楼的科室只有护理部。
她的相貌和仁王很是相似,她离开时抱着花,她有一位在护理部的家人,种种迹象串联到一起,一个大胆的猜想跃入幸村精市脑海。
她是仁王的妹妹。
这么想的,幸村精市也就这么问了,而仁王的反应,恰巧说明他的猜想没有错。
后面住院的那段时间里,幸村精市见到了仁王雅治的母亲仁王贞美,那是位面容姣好的女士,笑起来和她有些相似。
仁王女士对他床头摆放的插花很是关心,会经常换水,他曾不经意询问过,仁王女士的回答是:这是她小女儿插的花。
就像他猜的那样。
或许是医院的生活太过于压抑,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被困在那狭窄的病床上,时不时经受病痛的折磨,生活中她的影子便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他压抑生活的调味剂。
他开始忍不住试探着去挖掘她的消息,透过她插的花去猜测她的性格,又通过和仁王女士的闲聊,捕捉言语间她的影子。
整个过程如同解密游戏般,越是深入剖析,越是对真相感到好奇,偏偏在彻底还原出真相前,只能被动的被吊着胃口,逐渐加深那份好奇。
而猜测和言语,始终比不上亲眼所见,亲自接触,所以这一刻的幸村精市再次见到仁王一華,心境与之前的见面有了很大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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