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没想到自己一向好脾气的幼驯染,有一天会公然与神明叫板。但河神那违背伦理道德的发言,着实让人很难压下火气。
这家伙把感情当成什么了?易耗品吗?
全场内,只有从小生活在自由美利坚的诸星大,认为河神的提议没有什么问题。可他心里认同,不代表他会选择站在河神那一方。
不管到了哪里,站好队才是在一个团体里能够立足的根本。常立山上,他可是坚定不移地在跟随月野凌的意志行动。
河神对诸伏景光的印象很深,毕竟在他每次看到月野凌时,这个男人一直都跟在月野凌的身边,谁想,他们竟然是这种关系!
可就算再怎么恼怒,他也知道不能直接对这个胆敢挑衅他的男人动手。
人家是有靠山的,他打不过,惹不起,只能委屈得捂住脸哭唧唧。
连续两天惨遭失恋的打击,河神现在特别想随便跳进一条河里,自闭个几十年。万一一觉起来,又碰到个称心的美人呢?
总之,在河神的再三保证下,终于以交付真名为代价,换来了神社水池和本丸后山河流的暂时居住权,并签订诸多不平等条约,充当神社的免费劳动力,不供饭的那种。
河神澜影在经历了数次头脑风暴后认为,美人是可以吸引美人的。就算他已经无法再去追求月野凌,但只要一直呆在神社,总会有那么一天能够等到他命中注定的爱人。
而月野凌留下河神的理由,也只是神社缺个看门的。至于住进本丸,澜影想都不要想。
“神明的领地意识可是很强的。”
月野凌对诸伏景光解释道:“神社和后山,我还能忍受,但他要住进本丸,绝对不行!”
把澜影无情地丢出本丸后,压切长谷部指挥着刀剑们开始重新布置大广间,烛台切光忠带着几刃,将在厨房里温着的餐食一一端了上来。
整个晚餐的过程,氛围与往常无异,但诸伏景光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的头顶一直悬着把刀,就是不知道具体何时,才能迎来自己最终的审判。
直到被今剑拦住去路,说三日月宗近邀请他一起赏月时,诸伏景光不由得松了口气,有种终于来了的轻松感。
“三日月他没有邀请我么?”
月野凌彻底喜欢上了与诸伏景光十指相扣的姿势,回天守阁的路上也没有选择主动松开。
今剑的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闻言缓过神来,欢快地说:“没有哦~三日月只说他很期待与诸伏先生的单独约见。”
“这样啊……”
青年侧过头问诸伏景光:“景光的决定呢?”
连真名都说出来了,看来三日月对这一次的邀约很是认真。
诸伏景光温声道:“三日月先生的邀请,我当然不会拒绝。”
目送着今剑与诸伏景光的背影,月野凌抬起仍残留着男人温度的右手,慢慢攥紧,想要把这缕仅存的温度困在掌心,永远不放开。
心中有道声音在叫嚣着把男人彻底神隐,只有神隐,才会是真正属于他的人类,同时永远也不会离开他,永远不会抛弃他。
也许是月光太过明亮,将青年瞳孔染上一丝金色,而后又瞬间被琥珀色波光吞噬。
景光说过不会抛下他,他也愿意为之交付给对方绝对的信任。在那个可能来临之前,他不想把事情搞砸。
反正自己已经被抛弃过两次了,再来一次又能怎样,不是么?
将握紧的手轻抵住唇,忍不住泄出一声叹息。
青年在原地静立了数秒,随着一阵轻风拂过,眨眼间便恢复成了往日的状态。双手交叉前伸抻了个懒腰,随后抬起头看向房檐边缘,开口道:
“鹤丸,我听到你的呼吸声了。”
庭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青年的声音融进静谧的夜色中,无人应答,仿佛刚刚只是青年在自言自语。
月野凌神色不动,继续说:“加两次内……”
“呦!阿路基,好巧啊~”
一颗白色脑袋突然从房檐上倒挂下来,兜帽与斗篷上还夹杂着房顶没来得及清理的落叶,背对着月光的付丧神,面容被阴影笼罩,只有那双金色的双眸闪烁着熠熠生辉的星光。
“有被吓到吗?阿路基~”
“没有。”月野凌平静地说。
“但阿路基今早属实吓了鹤一跳呢。”
白袍翻飞,鹤丸国永双手抓住房檐边缘翻身跳下,顶着一头凌乱的白毛凑到月野凌身边,语气浮夸地道:“真是超级超级震惊啊~”
月野凌挑了挑眉,扬起下巴开始炫耀:“哼哼哼,惊喜吧?”
鹤丸国永非常配合:“如果阿路基觉得开心的话,那就是惊喜没错了。”
他与持反对意见的刀剑不同,青年能在这平淡到一成不变的生活里,找到独属于他的那份惊喜,自己为对方打心底里感到高兴。
月野凌眸光一动,随即双眼弯起,道:“我很开心,不光是因为景光,还有你们。”
他何尝不知,在与家人们相处的过程中,自己才是被包容的那一方。有这样一群温柔的家人,是他之幸。
鹤丸国永怔愣片刻,视线微移面露赧然,摸了摸鼻尖小声嘟囔了一句:“太犯规了吧,阿路基。”
好好说话呢,突然挨了一发直球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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