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嘲道:“虽然我没有什么证据,不过无所谓,毕竟我都快要死了,你要是当这是我在死前的胡言乱语想要拖人一同下水也行;当是我最组织最后的一点衷心,大发好心地提醒你也行。”
“……你是说他们两个都是从公安那边派遣过来的卧底?”
君度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饶有兴味的语气,“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不过……有点意思。”
——成功了。
帕赛托稍稍将心放下了些许。
不管君度是信还是不信,无所谓,但他对这条消息感兴趣了就好。
他就算真的要死了也总不能白死吧?他总得坑点人,拖点垫背的一起下水!不管是波本、加拿大、亦或者是君度都好,当然最好一起毁灭了得了。
第一位玩家
“啊,好困。”
西海晴斗将通话挂断,伸了个懒腰:“伏特加,还有多远啊?”
“快了,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吧。”伏特加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黑色的奔驰在宽阔的马路上飞速奔跑,其方向正是由横滨前往东京的道路。
“离开横滨,似乎连天气都逐渐变好了呢。”西海晴斗单手撑在车窗上望着窗外的风景。
从横滨逐渐远去,金色的阳光从车窗洒落进车内,照得人身上都暖洋洋的。西海晴斗眼睛眯起,声音困顿中带了点闷,像是只懒洋洋正在困顿打盹的猫。阳光照在他身上,那头白发简直像是在反光。
“说起来,君度,帕赛托又和你说了什么了?”
反正开车闲着也是闲着,伏特加好奇问他:“不是都确定他是叛徒了么,你怎么又给他打了通电话啊?”
诸伏景光坐在后排,悄悄竖起耳朵听。
降谷零和莱伊都有自己开车,朝日奈明面上与“波本”的关系最为要好,自然也是坐的他的车回去,而他与“波本”和“加拿大”的关系生疏,昨天的卧底指证中还起了冲突,于是便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君度的车子。
事实证明他也没选错——在车上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君度和帕赛托的通话。
“他是不是叛徒这件事吧……我还真没法完全肯定。”
西海晴斗眼睛甚至没睁开,懒洋洋道:“虽然琴酒在之前就怀疑他叛变了,但是这趟任务里反而让我觉得不太像……他要是真的背叛组织投向了港黑,那港黑那批货的丢失就没法解释了。至于高濑会那个……关键人物死无对证,反而更无法确定了,谁说又是不是真正的卧底的栽赃陷害呢?总觉得这些事里面还有别的古怪。”
“至于给他打电话……则是为了,唔,逗起来好玩吧。”
进行“栽赃陷害”的真正卧底之一的诸伏景光心微微一跳。
“啊?”伏特加有点发懵,帽子底下的眉毛纠结地拧成了一团:“那,那他不是叛徒?那为什么……”
“如果早就证据确凿的话,我早就真的把他给处理掉了,还用得着这么麻烦?真觉得我有那么好心么?”
西海晴斗嗤笑,声音冷漠:“不过就算没有真的背叛组织,但是有异心是绝对的……所以就算没有真的背叛也是一样的。不然我干嘛把他丢在那里?既然是‘今井秋人’那就好好地继续待在港口黑手党好了,还是别再继续待在组织的好。不过在港口黑手党待了三年……连自己究竟是哪边的人、真正是什么模样都忘了,简直可笑。”
“既然当了卧底,那就要坚守好自己的信念。”诸伏景光默然轻声道,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坚定。
“三年的时间……就是再多个三年也要坚持下去。”
这句话与其说是他在说帕赛托,倒不如说他是在借这个话题说与自己听的。
路是他自己选择的,就算这条路再艰难,他也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别忘了真正的自己是谁,他也绝不会后悔,更不会改变自己的信念。
“啊,说得不错。”西海晴斗唇角弯起,将手张开盖在眼前挡了挡灼灼的日光。
“苏格兰你很有悟性嘛。不过才区区三年,也不算是很长时间吧?一晃眼就过去了,哪有像帕赛托说得那么久?所以还是要怪他自己坚持不住,卧底失格了。”
君度的语气轻轻松松,诸伏景光却是默然。
三年真的不长么?他进入组织卧底也不过才一年的时间,偶尔却也会有度日如年、仿佛离在警校、在警视厅的时日已经过去了数年之久,仿若隔世。帕赛托会感到崩溃,单纯从卧底的角度而言,诸伏景光也不是无法理解。
“不错,像这种不忠于组织的人,这种结果也算是便宜他了。”伏特加愤愤附和。
“说起来,我刚刚有恰好听到,君度你和帕赛托的对话里有提到‘卧底’?”
诸伏景光换了个话题,猜测道:“难道是帕赛托说我们当中还有卧底?”
“帕赛托的话,不可信吧?”伏特加摇头,不以为然:“说不定是想拖人下水呢。”
“啊,是帕赛托说的。”
西海晴斗轻笑,声音愉悦:“他说有人是来自警方的卧底来着。这听上去不比来自其他势力的卧底来得有意思多了?”
——帕赛托说得是zero还是朝日奈?诸伏景光一瞬间心脏狂跳。
“不过虽然听上去很有意思,但是起码得是这个消息是真的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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