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一下连续十年蹲在横滨这块地方,没出过一趟门的中年男人吧,敦酱。”君度面色如常,笑道:“让他在外面多歇息一会,不好么?等你再长大一些,更让人放心些,说不定他就……”
中岛敦眼睛亮闪闪地接话:“那样望月老师就会回来了么?”
君度弯了弯眼眸:“说不定他就更放心一个人在外面游玩了。”
“欸?!”中岛敦睁圆了眼睛,愣是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样一个回答。
中岛敦大受打击:“真的么?怎么会这样……”
“好了,时间不早了,接下来就是大人们的时间了,好孩子这个时间应该去睡觉了,不然小心长不高。至于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个问题,说不定你在梦里梦到他,就能自己向他问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呢?”
小孩子逗起来可真有意思。
毫无愧疚地敷衍完人,君度一把揉了揉中岛敦的头发,朝着白发的少年懒洋洋笑了笑,就一把把人推进了房间里。
“等、等一下……!”
“敦酱晚安~”
甚至等不及中岛敦再多说半句话,君度随手就一把拉上了门。
太宰治同织田作一起在一旁看着君度这番利落的,完全堪称“反客为主”的动作,完全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
只不过君度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望月薰,太宰治心中一动,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望月老师他……”
结果话刚说出口还没说完就被君度施法打断:“啊对了——既然太宰君也在了的话,把东西都送到我也该离开了,就不多打扰你们了。”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伸手拿起刚刚被他随手放到一边盖住的,那本像是笔记本一样的书,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笑眯眯开口道:“最主要的就是那本书了,其他的也没什么重要的,太宰君可要记得好好珍藏好。不小心丢了的话,我可没有第二本多出来的书了。”
中岛敦一消失在几个大人的眼中,场上的气氛似乎立刻又有了微妙的变化。
“等一下!”
君度脚步一顿,动作慢了下来,脸上还挂着浅淡的笑:“还有什么事么,太宰君?”
“那本书……望月老师是什么时候让你送过来的?”太宰治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现在在哪?”
织田作没出声。但同太宰治一样,这个问题也是他想要知道的。
他见到君度的时间也就比太宰治早了几个小时,但和对方也没有多少可聊的话题。
自称叫做“羽渊千秋”的男人长相温和,唇边一直带着向上的弧度,看上去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但织田作看得分明——和外表截然相反,这个人的心里是冷的。若说望月薰是外表冷淡内心柔软,那么羽渊千秋就是外热内冷的典型。
与对方的相处,多数时间都是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各做各的,羽渊千秋大多都在躺在阳台上望月薰的那张躺椅上看书,两个人聊天的时间很少,羽渊千秋说话滴水不漏,织田作也很难从他的口中问出望月薰如今的情况如何。
肉眼可见的,在太宰治的问题一说出口,君度的脸上“唰”地冷淡了下来。
“死了。”他说。
太宰治面色一冷:“不可能!”
织田作大脑空白了一瞬。
“开个玩笑。”君度弯起眼眸,声音复又变得轻快:“就像太宰君你说得那样,‘死魂灵’的命可是很硬的,薰酱他怎么可能会死呢?”
太宰治的脸色却没缓和,声音如同淬着寒冰:“这句话并不好笑。”
“是么?”君度用那双金色的眼睛透过眼镜静静看了他两秒,笑得轻佻又散漫:“那太宰君觉得,他现在会在哪里?”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君度唇边的笑意变得淡而冷,薄薄的镜片后金色的眼瞳锐利得像是能看透人心。他柔声说:“他现在到底是在哪里,这个问题难道不应该是你们比我更清楚么?”
“原本我猜他一直不见踪迹,还以为他终于是死了……但太宰君你的态度告诉我,所以他没有死,而是失踪了?”
“……所以,这些东西都是望月老师早就准备好了的。”织田作说。
不确定白发的青年到底知不知道异能力的存在,也不确定两个人的具体关系究竟如何——说到底不管是他还是太宰治,在此前都从未从望月薰的口中听到过有关“君度”或是“羽渊千秋”这两个名字,织田作并不会轻易地全盘托出,但没有否认有时也算某种默认。
更何况他也在心里怀揣着同样隐秘的希望,望月薰只是“失踪”而非“死亡”。
太宰治没说话,只是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格外黏稠窒息让人作呕。
如果按照君度所说的,他也不清楚望月老师的情况的话,那么就只能说明,望月薰所准备的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离开之前,就一早做好了准备的——也就是说,早在更早更早之前,在太宰治他们都不知情的地方,他就想到了他会有离开的这一天,提前准备好了这些东西,让君度在今天出现交给了他们。
但太宰治心中的茫然反而变得更多了。
“你之前不是都从敦君那里知道了么?望月老师一个人出了趟远门,大概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不知道君度你想要什么?”
他淡淡开口,脑海中的思绪紊乱,声音听上去有些机械性:“不管是港口黑手党的友谊,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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