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毫无动作,黑压压如云一般的虫群也突兀散去?,融入黑暗里不知所踪。
“开什么玩笑?。”他低沉着声音说,“如果这么容易就能清理干净,我早就干了。而且清理了又有什么用?只要?脏砚还活着……”
“那就再加一条,杀死间桐脏砚。”凯亚笑?眯眯道。
他不相信迪卢克的火焰会烧不干净虫子。
雁夜挠挠头?。“不是这个问?题。刻印虫已经与我的神经相连,想要?清理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这个嘛,你就不必担心了。”凯亚抬手摸摸自己的右眼。出门前特意戴上?的眼罩下,是一只有着坎瑞亚标志星眸的金色眼睛。“我自有我的方法……你应该也知道有些东西很难说出口吧。”
间桐雁夜哽住了。
他对眼前这个外行魔术师的自信抱有基于理智的怀疑,却又克制不住地从心底泛起希望。
魔术师对自身术式的隐瞒是正常的,也正是基于此,雁夜才没有办法直接对远坂时臣说出小樱到底在间桐家遭遇了什么。
间桐雁夜逼迫自己冷静思考:对方想要?berserker的令咒他完全?能接受,倒不如说如果saber的御主无偿帮忙,雁夜反而会怀疑对方的动机,会立刻将人杀死在这里。不给?对方任何狡辩的机会。
而且如果签订强制征文的话……只要?saber的御主做不到,就会死去?,那也不是不能试试看。
“……好。”白发?的男人点头?同意了。
他拿回来一张写了咒文的羊皮纸。
凯亚亲自看着间桐雁夜将双方条件罗列清楚,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写下名字的那一刻,他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缠绕在了自己的灵魂上?。冰冷而危险。
但凯亚非但没有因此而战栗,反倒微笑?起来。这种久违了的、在钢丝上?行走的感觉……还有点怀念呢。
“那就先在我身上?使用吧。”间桐雁夜露出一个微笑?。
那应该是个有些安心的笑?容。只是男人的脸颊神经已经被破坏,无论怎样美好的笑?容都只会剩下扭曲的一面吧。
凯亚点头?同意了。
“需要?提前说明。我的方法不是把虫子从你身体?里拿出来,而是直接抹消掉。换句话说,哪怕这些刻印虫都消失了,你失去?行动能力的左手与左腿也没办法复原哦。”
他托着腮,一字一顿道:“毕竟你体?内的东西太暴戾了,已经和神经融为一体?了啊。”
间桐雁夜不在意。“没有关系。”
不如说,毫无后遗症才是不可?能的事吧。
“以及……你的内脏恐怕都被虫子吞食了一部?分吧。将东西抹消掉的话,你的身体?会一瞬间衰败下去?,生命会所剩无几?,这也没问?题吗?”
“我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好活。”间桐雁夜自嘲地笑?了。“脏砚在我身上?用了最速成、但也最令人痛苦的魔术……我的生命,本就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
对于自己的结局,雁夜根本就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小樱。只要?小樱能获得幸福,像个正常孩子那样活下去?……那他就什么都能付出。
“而且水魔术本就与治愈有关。我的身体?还不需要?你担心。”
“那就好。”凯亚笑?了。“如果我‘治疗’完你的身体?,却发?现你死了,我可?是会很懊恼的。”
“恶趣味的家伙。”间桐雁夜叱骂一声,却没反抗凯亚的动作。
所谓抹消,其?实是用那只来自故乡馈赠的眼睛,将魔力(元素力)滋养出来的魔物吸收掉。
因为是用纯粹的魔力养大?,又进行着转换魔力的工作,所以这些虫子几?乎是高密度的魔力能量体?,只要?找对位置就能准确无误地消除。
火烧间桐宅
但吸收掉这种虫子, 对于间桐雁夜来说,很痛。
哪怕他已?经经历过在虫仓中被无数虫子啃食身躯的痛楚,经历过刻印虫发作、内脏与神经都被破坏又重生的痛楚, 也很难不在此刻露出略显狰狞的神态。
他忍住了没有痛呼出声:小樱还没离开,要是让她听见那就?太不妙了。
他不在乎自己的丑态,不在乎在所谓“盟友”面前示弱,但他很担心自己在小樱面前变得不可?靠。
而与此同时,正在为他“治疗”的凯亚神色也有点紧张。
他控制着眼睛里的力?量,小心翼翼将流窜在对方魔术回路里的刻印虫吞掉……讲道理,这跟做手术取异物?没多少差别。
……可?能差别在虫子会跑吧。
但?不管是抓会跑的虫子还是做手术,凯亚都是第一次干。谁让他根本就?不是治疗型的, 以前在蒙德他都是躺在手术台上那一个。
等到确信这男人身体里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之后, 凯亚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为了保证没有残留, 他不光打开了坎瑞亚力?量汇聚的右眼,还始终开着元素视野……甚至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把迪卢克叫了回来。
作?为从者,迪卢克的视野更偏向于这个世界的体系,也就?是能看到魔力?反应。等他亲自确认间桐雁夜身体里确实没有单独的魔力?反应之后, 凯亚才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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