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乍一看很简单,实际上疑点重重,也难怪枫原会感兴趣,因为越是深究,里面的矛盾点就越多。
诸多线索都表明男孩是在舞台上才窒息而死的,可从男孩的反应上来看,很明显在上舞台之前就已经死了,除非他是被什么东西给固定住,不得不保持那个姿势无法动弹。
等等,被固定住了?
东野白棨隐约感觉自己抓住了重点,只不过还缺少线索之间连通的桥梁,例如,死者又是被什么东西固定住,最后将死者拉上来的那股力量又是怎么回事?
枫原无比自然的将手里的滑轮揣进衣兜里,随后抬起头看向舞台的顶部,那里是木偶的操控师站立的地方,他们会站在这个可移动的平台上,操纵木偶进行各种动作表演,而在正式演出的时候,观众只能看见台上的木偶,他们这些操控师被幕帘挡住,无法看见。
既然死因确定了是被勒死的,那么这些操控木偶的人就有很大嫌疑,凶手说不定就是其中的某个人,在舞台表演的过程中完成杀人,同样,身边的同事也能给他提供不在场证明。
在东野白棨思考这些的时候,枫原已经爬到了这个可移动的平台上,同时让东野白棨往上看。
这家伙要做什么?东野白棨皱眉,看向站在平台上的枫原,只见他往下抛了什么东西,东野白棨捡起来一看,是好几根钓线。
“想知道凶手是谁,做个实验不就好了?”
枫原喊了一声,示意东野白棨将钓线绑上。
为什么自己要充当这个试验品啊?东野白棨无语,只好在警察们期待的目光下,用同样的方法在脖子和四肢上绑上了钓线。
这个凶手不是人
不过枫原还算贴心,为了不让东野白棨被纤细的钓线绞杀还特意将每条钓线的末端连接上了普通麻绳。
其实给他的脖子垫个东西不就行了吗,非要整这么麻烦,东野白棨默默想着。
在警员的协助下,东野白棨绑好绳子,复刻了死者在舞台上的动作,下方警员对着枫原比了个ok的手势,枫原便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开始拉动手指上的丝线。
令人感到惊异的是,随着枫原手指的动作,四周的木偶开始动起来,与此同时,东野白棨忽然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大力,让他隐隐有种窒息的感觉。
而身为旁观者的警察们则有更直观的感受,舞台上灯光全部开启,和表演时的一束光不同,这让他们能清晰看见,每个木偶胸口引出一根极细的丝线,和东野白棨身上的线相连,乍一看,就好像是木偶们齐心协力想要将东野白棨吊起来一样。
场面看起来十分诡异。
随着枫原不断使力,东野白棨感觉附加到脖子和四肢的力量越来越大,而让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是,在这股力量下,自己想要有什么动作完全做不到,因为周围一圈都是木偶,它们每个胸口处引出的线将力量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东野白棨如果想要破局,只能利用工具一点点将每根线剪断。
警员们看着在舞台中央一动不动的东野白棨,以为实验还没结束,于是也没有上前打扰,而上边的枫原脸上露出近似疯狂的笑意,手指间的力量不断收紧。
东野白棨终于感觉不对劲了,枫原这家伙是要杀了他吗?他想要喊出声,让其他人帮助他脱困,结果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完全喊不出来。
人在窒息的时候,声带紧绷不能振动,发不出声音,只能艰难的从喉咙挤出“嗬嗬”的声响。
东野白棨脸都憋红了,而这时,脖子上的力道终于带着他双脚离地,缓缓上吊。
自始至终,东野白棨都处于无法动弹的状态,即便他有远超普通人的力量,在这个机关面前也无济于事。
正当东野白棨眼前开始发黑的时候,绑在他身上的绳子终于松了力量,将他整个人放回到地面上,直到这时东野白棨才有机会大口喘气。
他咳嗽了好几声,随后才勉强恢复力气,扯下脖子和四肢上的丝线,恨恨的看着缓缓从移动平台降下来的枫原。
“你刚才是真的想要杀了我吧?”
东野白棨沙哑着嗓音,充满杀意的问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
枫原不以为意,甚至冲他笑了笑:“不过在我看来,这只是个实验游戏,不是吗?”
东野白棨瞥了眼全程没意识到发生什么的警察,冷哼一声:“确实,在这些警察看来,这的确只是个实验。”
那个警官看着两人几乎复刻了案发现场,立即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询问:“所以,两位侦探你们有头绪了吗?”
枫原完全没有搭理这个警官,眼睛只是盯着坐在地上的东野白棨:“现在情况应该很明显了吧?”
东野白棨扯开衣领,好让颈部的窒息感早点恢复,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确实,这个案子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彻底明白了。”
在警官期待的眼神当中,东野白棨摇摇晃晃站起来,稳住身形,随后露出自己脖子和四肢的勒痕,解释说:“我刚才扮演了一回死者,因此我是最有发言权的。”
“身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在刚才的实验中,我的力量都不足以挣脱手脚上束缚的绳子,更别说一个小孩了。”
其实还是谦虚了,他刚才为了挣脱使出来的力量如果放到打架斗殴中,已经足以将人活活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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