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阮如安非但不生气,反而还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颌:“用户画像给一下?”
光束微闪,几个饼状图顶替了社交媒体的论战。
“男性875,ip地址集中在不发达地区,学历初中……”阮如安简单看了一眼道,“不用管,这些人不可能是全息的用户群体,一群吐不出金币的鹅能对九七四有什么影响?不用对这些没有商业价值的人费心思。你继续说股票的事。”
沈越岳接话道:“如果按照原计划收购,再加上你手上有的5的股份,我们也只握着12罢了,距离发起收购要约的30还差很多。”
“阮如川手上还有15。”
“懦弱的傀儡会自己挣脱绳索?”
“当然会,”阮如安胸有成竹,“悦岳,你应该知道父亲是个很传统的男人,他最看重的,就是‘家族’这个东西。”
“?”
“一个家族,只会有一个族长,”阮如安笑容轻蔑,“我们都是没有继承权的‘丫头片子’,而作为唯一的‘嫡长子’,阮如川明明已经接手了阮氏多年,但公司有任何风吹草动,父亲都能比他更早一步下决策,你以为他真的能忍?”
“新皇登基,但还是太上皇说了算。”沈越岳恍然大悟。
“父亲年纪大了,眼光跟不上时代,总还以为这儿还是他年轻时那个遍地是黄金的市场。他的投资理念太过激进,风险也太高了。房地产新规将出,阮家的杠杆也拉到了极限,他竟然还想着捞最后一笔,”阮如安道,“长子嫡孙有什么用?阮家要是倒了,阮如川连锅碗瓢盆都继承不到,只能背上一屁股的债。这种情况也由不得他不反了。”
说到这里,阮如安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像是在看好戏,又像是有些悲哀:“如果父亲知道他最看中的儿子背刺了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记得录个视频给我看。”想到那个画面,沈越岳也忍不住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与阮如安相比,沈越岳可以说从未享受过父爱,反而还因为父亲的错误一出生就被扣上了私生女的帽子。偏偏那个道貌岸然的老男人还能摆出一副“正室与外室”的歪理。她有时甚至会怀疑封建社会灭亡的时候是不是没通知阮父。
现在哪怕是想想封建大家长遭难,她的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咳,不过就算加上这15,我们也还差三个点才能凑到30,这3从哪里找?”
“阮家是煤矿发家的建筑商,当年能干这种生意的,多少都沾点黑。一帮老兄弟拉帮结派互相扶持,才能快速抢占市场,发展成今天这副模样。”
“你是说……?”
“邹家,就是当年和阮家沆瀣一,不是,是合作共赢的好伙伴。他们手里,应该也握着阮氏创业时的原始股份。”
地面有节奏地震动着, 而本该被无数男女占据的舞池,此时只剩下几个年轻男子惴惴不安地站着。他们的面容要么阴柔要么粗犷要么清俊,却都有着难得一见的好相貌。
“别在意我们, 继续。”年轻女子半靠在男模的肩膀上, 举起酒杯示意。杯子里的冰球随着这个动作晃动,带着猩红色液体泛起了光。
这位客人是一个小时前到场的, 身后还跟了一个年轻的秘书并几个黑衣保镖, 每个保镖手里都拎着两个金属的保险箱。这个架势只要明眼人看了都知道来者不善。
但posion不同, 他们是邹家名下的酒吧, 有这样强大的靠山, 主管也不过是给邹少爷发了个消息, 就笑呵呵地把人请进来了。
但谁成想客人并不按常理出牌。她带着几个保镖径直来到舞池前,把十几个保险箱撂在齐腰高的舞台上,箱子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纸钞简直比旋转的灯球还要闪人眼。
在移动支付盛行的时代, 这种行为比起炫富, 更多的是立威。
果不其然,上到豪门贵客,下到陪酒男模, 全都被这种行为艺术震慑当场。
然后这位客人便大手一挥, 宣布今天的酒水全免, 但请诸位给个方便, 在一个小时之内撤场, 她想一个人玩一玩。
客人中不乏有豪门中人, 但大多都是年轻女子, 她们就算再不满意,却也懂得形势比人强, 那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看着就不好惹。更何况这种带着几箱子现金来砸场的情况实属罕见,她们也觉得有趣,甚至还有人笑嘻嘻地叫好。
主管能怎么办呢?他只能一边鞠躬迎客一边给邹家人疯狂打电话。
但场子安静下来后,这位客人却表现得非常安静。她只是带着秘书坐在正对着舞台的位置,吩咐男模们排好队跳踢踏舞。但在这个过程中她完全没有表现出对男模们的兴趣,甚至看到主管特意准备的脱衣钢管舞时都没有任何感情波动。那种淡然的眼神不像是在欣赏擦边的艺术表演,反而像是在看一块块扭动的牛肉。
这人不简单,主管想。
按理来说,这几个保镖pasion还不至于对付不了,但主管在对上客人眼睛的一瞬间,就知道这不是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必须请外援。
“所以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秘书’沈越岳有点坐不住了,她盯着腹肌的眼睛有点发直,“男模确实挺养眼的,但是吧,这么多人盯着多少有点不自在。”
“有什么不自在的?”阮如安晃了两下酒杯,把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我出钱,他们办事,银货两讫。脱几件衣服而已,又没真让他们卖身,有什么不自在的?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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