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日,她回家路上遇到一名寻短见的少女,二话不说跳进海里将人救起。
哪怕是湘南地区,初冬时分的海水也已经带上寒意,体质强横如真希也冻得不轻。甚至因为失温四肢僵硬不小心撞到海边礁石,后背划拉开一道不短的伤口。
本以为包扎伤口再喝点姜茶和防感冒的药就没事了,谁知没几天便开始不舒服,偶尔还会有手脚酸疼甚至使不上力的情况出现。
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是细菌感染引起的低热,吃点药就行。药倒是有效,就是好了没几天,又发热了。
就这么好了病,病了好,反反复复一直断不了根。
“快好起来吧,你都成病美人了,看你以后还逞强。”松田阵平一边吐槽一边给真希围上围巾,满脸烦躁像只炸刺儿的刺猬。
萩原研二探探她的额头,见温度正常不由松了口气:“再不好,小阵平要杀人了。”
“别担心,就快好了,我可是真希大人!”
真希精神不错,大摇大摆走在两人中间,一左一右把手放进他们温暖的口袋。
谁也没想到,当入冬后的第一波寒潮过境,初雪降落时,真希跟着一起倒下了。
高热来势汹汹,没一会儿人便烧得人事不知。
得亏樱井夫妇细心,第一时间发觉不对,连夜开车把人送往医院。
眼看一瓶瓶退烧药见底,高热却不见退,医生的脸上渐渐染上一丝凝重。
“……给她病人安排体格检查和化验。”
樱井纯几乎慌了手脚,拉着医生的袖子不放:“医生,我的女儿怎么了?她到底生了什么病?”
救治真希的医生是昨晚坐镇急诊科的渡边医生,世间悲喜千姿百态,他见得太多太多,但永远无法视之为平常。
“樱井太太,请你冷静一些。目前还无法确诊,一切等检查报告出来。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救治你的女儿。”
樱井和哉紧紧握着妻子的手,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拜托了,医生。”
风度翩翩的主编先生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脚上袜子少穿了一只都没发现。
“我们会的。”
医生说完,安排护士把人推去检查,樱井夫妇跟着跑上跑下,不肯让女儿离开视线一秒。看到护士给真希抽取脑脊液,心中的不安瞬间抵达巅峰。
当天傍晚,检查结果出来,渡边医生在心里叹息一声,拿上报告去病房见樱井夫妇。
真希的高热终于退了,下午醒来一次,勉强吃了几口樱井纯喂的食物,又昏沉沉睡过去。
“叩叩。”渡边医生敲门进来,示意樱井和哉借一步说话。
“渡边医生,我女儿……”
“确诊了,是吉兰-巴雷综合征。”
樱井和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吉兰-巴雷综合征,樱井和哉听说过这个病,一个可能毁掉他的女儿的病。
男人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能治好,对吧?要怎么治疗?吃药?还是手术?我们一定配合!”
“最好是手术,目前是发病初期,还是以药物治疗和血浆置换为主。若后续情况恶化下去,可能需要手术。我建议你们把病人转去东京的医院,那边各方面的水平都比神奈川好。”
“我明白了,谢谢您,医生。”
渡边医生说完便走了,樱井和哉把人送到门口,转头看到床边泪如雨下的妻子,不禁红了眼眶。
“纯,给爸妈打电话吧,现在就送真希去东京。”
樱井纯抹掉眼泪,哽咽着应下,“好。”真希生病的事两人一时没来得及告诉两边的长辈,如今确诊转院,再没有理由瞒下去。
“怎么会这样?”幸村老夫人大惊失色,差点摔了手里的电话。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老人用柔和的语气安慰道:“一家人不说见外的话。纯,别慌,妈妈和哥哥马上过来。”
幸村留衣听到老人的惊呼后立刻赶来,见她脸色十分难看,不由问道:“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真希病了,今晚转去东京。我们去帮把手,给你妹妹撑住那口气。”
老人语气沉重,幸村留衣听后不免慌张,正要开口询问,斜刺里插进来一道声音:“姐姐病了?什么病?严重吗?”
“……是吉兰-巴雷综合征。”
幸村留衣倒抽一口气,唯有幸村精市不明所以,但看妈妈的神态就知道并不轻松。
“留衣,好好照顾精市和里香,我和直人先过去,你们明天再来探望。”
“是,母亲。”
得知这样的消息,幸村精市怎么睡得着。奈何祖母和妈妈态度坚决,于是一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天刚放亮便立刻起床,一边找老师请假一边催留衣去东京。
再说樱井真希,连夜被转入东京综合病院,开始不知何时结束的治疗期。一晚上身边人来人去,她却毫无所觉,兀自昏睡。
第二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肆意挥洒,照亮每一个角落。真希艰难睁开眼睛,一眼看到趴在窗边的樱井和哉,不远处的陪护床上睡着樱井纯。
真希从被子里伸出手,想拉一拉爸爸的衣角。平时很简单就能做到的事,今天出奇艰难。
她暗自摇头,这是睡了多久啊,身体都僵了,爸爸妈妈一定担心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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