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过来拉起她的手欲把她带离这里,席姜这时已从过往的回忆中回到现实,她本不用陈知来引, 但她想了想,任由他拉着她往回走。
期间她看了三哥一眼, 一切尽在不言中。
宋戎已死, 老虎倒下了, 可以专心对付身边的这匹狼了。
以前的席姜可能会怕家人察觉出她与陈知之间变味的感情, 但现在没什么可怕的, 于她来说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骗陈知的把戏。
若陈知的用意是要把对她的情意公开到明面上来, 倒是有利于她后面的操作。
所以,她没有躲开, 当着三哥与众人的面,任陈知做出暧昧举动。
宋家军也随着宋戎之死全军覆灭,算起来还活着的只有胡行鲁以及赵夫人了。
随后有人来报,赵夫人自缢于良堤,她的侍婢一名叫做吴阿琴的, 恳请将两位旧主下葬安埋。
席姜一时沉默,吴典侍在这个时候就已跟在了赵夫人身边, 她确实一直忠心。
上一世,宋戎与太后最后闹到母不慈儿忤逆的地步, 这一世竟是慈母追随爱儿而去。真是一个路口走岔,人生千变万幻,世事难测。
席姜点了点头,允了。
在她把剑捅进宋戎胸膛时,她就把这个人以及那段过往全部抛掉了,人已经死了,她不想再听到与之有关的事。
晚些时候,席姜的三哥找了过来。
席姜知道终有这一场谈话,她请三哥进来,并不先开口。
席奥只觉若是大哥也在就好了,有些话真有些难以启齿。
“你,与二哥是怎么回事?”想了想,还是直接问的好。
席姜把她在心里过了好几遍的话说了出来:“二哥,他很有魅力,任何事只要有他在,我就会觉得安心,”
“你你你,他,”席奥的好口才在这时也不好用了。
“我们并没有越矩行为,在山涧里也没有,发乎情止乎礼义。”若没有发现陈知的秘密,这些都是席姜的真心话。
席奥看着妹妹沉默良久,虽他与大哥感觉到了什么,但他一直拒绝去细想此事。
这会儿,得到了席姜明确的说法,席奥眼珠都在快速地转动,最后他叹了一口长气:“也没什么,二哥并不真是席家人,只是大家还不能适应。”
这个事一想通,席奥又想到,父亲一直以来都在为席姜的婚事操心,因母亲早逝,这些事只能父亲还有他们这些哥哥商量着来。
但因种种原因,一直拖到现在,还是毫无头绪。
虽说有随时打战局势不稳在前,但连席铭都说了亲,席姜还没有着落,这也成了席父与席家儿郎心中惦记的一件大事。
这样一想,二哥不失是个不错的选择,知根知底,囡囡还不用远嫁……也挺好。
席奥又道:“回头你与二哥自己去与父亲还有大哥说,我会从旁辅助劝解。”
席姜点点头,倒没想到三哥这么痛快就揭了过去。
席姜忽然意识到,虽她并没有感受到来自出嫁的压力,但在家人心中,她是一定要嫁的。
以滦河为界,北方局势尘埃落定,甲上甲下,良堤四造,以及之前被宋戎收到手中,编入良堤的各个小乡小镇皆落入席家手中。
席姜正好借此机会,留在四造一段时间,把现在的北方按照朝廷的模式运转起来,越正规越利于管理。
席奥一早带着大部队回去了,藕甸那里还要防着崔瀚,他们要在宋戎被灭掉的消息传出去之前赶回去。
而陈知留了下来,陪着席姜,陪着帮着她,做她想要做的事情。这期间,陈知面对席姜下发的典卷,陷入了沉思。
他心中既感骄傲,又觉惊骇,她一个小女子怎么懂得这样多,典卷上所书,条条件件都合当前实情,操作性极强且规范。
最终陈知合上典卷,席家怎么就出了一个席姜?害他心不坚。
武修涵有好几次路过席姜办公的廊前窗台,每一次都会看到陈知的身影。
驻足观看,二人各坐一桌,皆在低头书写,时不时还会交流。武修涵不得不承认,这一幕当真和谐又养眼。
若不知内情,谁不叹一句情意绵绵,郎才女貌。
以前武修涵不愿见此,看了心里会不舒服。席姜上一世选了宋戎,这一世选了陈知,都没有他的份,他不甘,控制不住地嫉妒。
但现在……注定的悲剧,他只要看戏就好。
这日,杜义来报事,难得陈知不在,说完正事,席姜叫住他:“待回到藕甸,就把你与武安惠的婚事办了。”
杜义:“是。”
说完等着示下,席姜抽出卷宗看了眼,她道:“我亲自过去。”
杜义一楞,但马上跟上。
席姜来到军营,她带的八千士全部驻队在城西,席姜来到丙字排屋。
一进去就见,因伤没有出练的一个伤员似在拆带换药,他行动不变,可能是不想麻烦别人,正怵着木桩想要自己绑腿。
可他一个站不稳,被正好迈步进来的席姜看到,一把扶住他,对方一见是侍令长,赶忙要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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