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感受过alpha的嚣张凌厉,他的父亲性格温和做事慢调,虽然是alpha,可总被误认为是beta。
高二的时候面临分班,沈靳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谈话,说是为他进行择校规划。问他想读什么专业,想考什么大学,有没有和家长商量过。
对方讲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翻着他去年的成绩表轻描淡写道:“不过你爸爸数值偏低,应该也给不出建设性的意见。你可以上网多查查资料早做准备,别浪费了你这棵好苗子。”
第二性别分化让他成为了alpha,测试各方面潜能得出的数值,又让居于人上的alpha之间有了三六九等。
沈靳无法透彻得理解这个数字所赋予的含义,也不理解为什么数值高的alpha就能够抛开品性不论高高在上。
他不是一个标准意义上的alpha,连oga的信息素都难以察觉。
他所就读的这所普通公立高校,数值处于上位的alpha屈指可数,找不到可以参考的对象。
谈话很快结束,沈靳从办公室里出来。
他漫无目的地穿过走廊,不经意间扫见了摆在一楼大厅,表彰优秀学生的立牌,忽然意识到也不是没有。
数值高的alpha,他们年级就有一个。
边圳在他们年级是出了名的人物,一是他这样优质的alpha,整个学校也找不出几个,二是他性格乖张极不合群,又家境优渥。
越不了解越容易产生好奇,比如凭他的数值,完全能就读只招收alpha的重点高中。就算不谈资质,他那有钱有势的父母想送他进哪,都不是麻烦事,可他却留在了这里。
独来独往不跟人打堆儿,称得上是朋友的,只有那个叫邵成的beta。
衡量之下,对方好似是自己身边最符合标准的alpha。
原觉着不在一个班会很难找到交集,但不想机会比沈靳预料中来得更快。
高二那年,他们学校发生了一起恶性事件。
两个alpha学生在开运动会时,将同班的一个oga强行拽进空教室,诱使她进入了发热期。
alpha和oga天生相互吸引,跟情愿与否无关,根本抗拒不了信息素的煽动。
而事发当时,边圳就发着高烧,趴在教室倒数几排的座位上,昏沉得睡着。
他烧得厉害,oga惊惧的哭声也听得不真切,隐约感觉到浓烈亢奋的alpha信息素在汹涌,敲击着太阳穴,像是要把他的脑仁给凿个洞。
胃里不断地翻腾,恶心感铺天盖地,他想吐又吐不出来。
说不清是发烧的缘故还是那些信息素,他心烦意燥撑着坐直了些,猛得推翻了面前摞了书的课桌。
“操!”
两个兴致盎然的alpha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这才发觉教室里还有别人。
一身燥热登时没了影儿,瞧着脸色森然的边圳,心虚地对视一眼,丢下衣衫不整的oga撒腿就跑。
alpha们跑得仓皇,一出门便撞上了人,顾不得细看,慌里慌张地离开了教学楼。
屋里出奇得闷热,边圳坐在那却是冷汗涔涔,两个alpha残留的信息素盖过了发热期的oga,令他由心及身全是厌恶。
神志模糊间,他感觉有人跨进了教室,停在了那个oga的身前。
边圳再醒来时,人已是在医院,打了一剂退烧针,还挂上了输液瓶。
刚要坐起身来,就被旁边的人给按住:“躺好,倒血了。”
那声音清冽得像山泉,沿着山坡流向谷底,边圳随着望去,看到了一张生得很标致的脸。
“你谁。”
他开口没有一个谢字,粗暴蛮横话里透冷意。
对方不见发恼,按下床头的呼叫器,心平气和得回他道:“我叫沈靳,是隔壁班的。”
边圳对其他人其他事从来都欠缺兴趣,即便是对着陪他来医院的人,也再没多问几句。
沈靳坐了小会就走了,隔天邵成来,边圳才从他嘴里晓得,是沈靳控制住事态,把整件事知会了老师。
oga被父母接回了家休养,那两个alpha也叫勒令退学,进了管教所。
“我是没见过定力这么强的alpha,”邵成想想都觉得难以置信,“发热状态的oga就在眼跟前,居然能沉得住气。”
不但沉住了气,还从oga包里找出抑制剂,准确得注射进了静脉。
“alpha?”
边圳输着液,少见地愣了愣神,抬起头确认道:“你说昨天那个是alpha?”
“是啊,”邵成拿起桌上的青枣咬下了半拉,“你没感觉到吗,可能跟体质有关吧,听说他闻不到oga的信息素,那话怎么说来着,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体不体质的不重要,边圳反复回忆着沈靳在身旁时的场景,然而始终想不起自己有什么不适。
在那种特殊的状况下,对方如果真的是alpha,他没理由忍受得了——alpha的信息素对他来说如同过敏源,腻烦生厌恶心,都是身体的本能,做不了假。
边圳的底子好,症状来得快去得也快,挂了两瓶水,烧便迅速退去。
回校的第一天,他去了沈靳他们班。
对方不在教室里,同桌说他去借书了,边圳就又找到了图书馆。
他们学校的图书馆在教学楼旁,一楼背光潮得像地下室,平时人也少。他出示了学生证后进去,顺着书架找了两分钟,看到了站在最后一列翻书的沈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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