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哥哥没有对你生气。”
秦勖缓了缓咬住的牙关,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让晏雪害怕了,揉着他的头髮,“小猫,哥哥永远不会对你生气。哥哥只是想知道,怎么回事。”
晏雪的小脸贴上哥哥的肩,亲昵地蹭了蹭,小声解释,是被棍子砸了一下。
秦勖压着立刻要去杀了秦冕的愤怒。
他一点一点地擦干净晏雪身上的泥泞,擦干雨水,从手指到脚踝,一寸一寸地擦拭直到恢復白净。
此时,许婉云敲门:“欧阳医生已经到了,阿勖,你开开门!你让我看一眼晏雪!”
刚才秦勖进洗手间时,下意识地锁了门。
浴室里很暖,晏雪已经缓过劲来,呆呆地看向浴室门。
秦勖转身去拿一件宽松的儿童睡袍,对门外的母亲道,“知道了,立刻就来。”
他将白色睡袍温柔地套上晏雪的小身体,视线触及他后肩的大片淤痕与脸上细细的伤口时,本来就深邃的眼眸,狠狠一沉。
等晏雪被哥哥轻柔地抱出去,就看到伯伯和姨姨都在等着,还有常来家里给爷爷检查身体的欧阳伯伯。
他靠在哥哥怀里,露出受伤的一侧单薄右肩,因为医生稍微碰了两下,眼泪就顺着脸颊往下掉,大眼睛拚命地眨巴眨巴,想表现得勇敢一点,但不管用。
秦勖的手掌护在他后脑杓,揉了又揉。
许婉云站在一侧,一边心疼得擦眼泪一边看欧阳医生检查,着急地问:“有没有伤到骨头啊?这孩子还这么小呢,不可以留伤的。”
秦庄皱着眉按住她的肩:“别急,等欧阳好好看看。”
垂着眼眸的秦勖一直没有同父母说过话,现在才开口道:“一会儿我再陪晏雪去一趟医院,做个更全面的检查。”
“也好。”欧阳医生是看着秦勖长大的,这三年也知道他如何待晏雪,隻说:“暂时看,没有伤到骨头。”
秦勖慢慢地帮晏雪拉上睡袍的宽大领子。
欧阳医生拿了酒精棉,见这孩子已经往秦勖胸口躲,便道:“大少爷?”
秦勖颔首:“我来。”
他简单交代两句,请父母和欧阳医生先出去,说是等处理好小伤口,立刻就随欧阳去医院。
父母见他这么安排,也没有意见。
此时,一个阿姨敲门进来,有点为难地道:“先生,太太。二先生说请欧阳医生去一趟客房,说是二少爷受了伤。”
秦庄与许婉云对视,两人都不好当着孩子的面多说什么,隻道:“那我带着欧阳过去。”
大宅另一侧的客房里。
秦庄等人还没进气,就听见秦冕大呼小叫的声音。
等欧阳医生进去,秦敬就道:“欧阳,快来,给我儿子看看,刚才扭了脚,浑身湿透,可能发烧了。”
许婉云也是难得对一个孩子生气,心里想着,你儿子这声音动静,哪有发烧的迹象?
欧阳医生上前检查,说是没有发烧,可以再观察观察,另外处理了下伤口。
秦庄在旁侧看着侄子,忍不住问道:“小冕,你能说说刚才和晏雪是怎么回事吗?”
秦敬已经听儿子囫囵吞枣地说过一遍,一隻手暗中按住儿子的肩,代为回答道:“大哥,小冕不认识那孩子,只是个误会而已,现在人没事就好了。你说是吧?大嫂说呢?”
许婉云虽一向来客客气气,但看到晏雪后肩的伤可不能就这么认了,便直说晏雪受伤,明显是被人打的。
秦冕手从医生那里抽出来,仰头看着大伯母,“是他自己跟鬼一样站在角落里,一点声音都没有,连呼吸都没有!我才拿棍子——”
秦冕立刻看到爸爸瞪向自己,便立刻住嘴。
“反正我没有打他,他……他自己摔的。”
他结结巴巴地道,“大不了,我给他道歉好了。”
秦敬也笑了笑:“对,人没事就好,让秦冕道个歉吧。大哥,大嫂,你们说呢?”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秦庄夫妻俩也不好再多说,只能到此为止。
不然为了两个孩子的误会,闹得僵持住也不像话。
但是等欧阳检查完,秦敬又以儿子可能要发烧为理由,先让他躺下乖乖睡觉休息,并没有真的要去道歉的意思。
秦庄和许婉云也不能逼着侄子去。
等到门外走廊里,秦敬笑呵呵地说:“大哥大嫂,听小冕说,那孩子这么小就阴沉沉的,你们养在身边也放心?”
秦庄先于许婉云道:“你这话别乱说,晏雪平时很乖,也安静。”
秦敬又打个哈哈,问起秦勖生日宴的事情,就岔开话题。
显然,这道歉是没影了。
另一边,秦勖抱着晏雪跟欧阳医生去秦家的私人医院拍ct,去检查受伤的后肩。
他婉拒父母跟去。
许婉云感觉出儿子似乎是压着什么脾气,眼神看起来阴沉沉,有点担忧。
保镖车子都跟着开出去,秦庄叹气道:“阿勖是不是气着了?”
许婉云极为难得地冷声冷调道:“我都要气死了。你这个弟弟,怎么养孩子的?道个歉都不乐意去。”
相比起“肇事者”秦冕,反而是做父亲的秦敬是非不分。
秦庄搂住太太,叹息着替弟弟打个圆场:“这次他回来,是想在老爷子面前讨个好,肯定不能主动低头说是小冕错了。他在国外做生意这些年,你也知道,压着很多事情,心里肯定是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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