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云推开他:“你弟弟不痛快,那我们晏雪遭的罪就能这么揭过去了?”
没等秦庄在说话,她瞪他一眼:“你少给我和稀泥。”
许婉云又道:“我今天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还要等秦勖生日宴后,把秦冕留在大宅里,让我们顾着?”
她冷笑了,“你看看这样,我们能管吗?回头上房揭瓦,我们反过来得给他赔不是。”
“没有这么严重,小冕就是……今天算是误会,一场误会。”
秦庄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觉得晏雪可怜,“等阿勖带晏雪回来,我们好好陪着说说话,不能让他觉得厚此薄彼。”
“晚了。你就是厚此薄彼。”
许婉云丢下一句话,“我不舒服,晚饭不吃了,你跟你的好兄弟一起吃。”
“哎……”秦庄无奈。
许婉云走了两步,扭头又走回来,到他身边,低声道:“你扪心自问,如果晏雪是我们亲生的,今天被秦冕一棍子打成这样子,你也干站着说这两句话吗?”
说完,她这回是真走回房间。
秦庄敛目,沉默了。
这事儿,到此,大人们也的确以为结束了。
但到了后半夜,才知道,这哪儿是结束,这分明是刚开始。
秦庄和许婉云被房间里的电话叫醒,那头的阿姨惊呼:“不好了,先生太太,大少爷刚刚到家,直接跑冕少爷从客房拽出去,两个人去花园那边了。”
“什么?”秦庄刚睡醒,人都是懵的。
许婉云抢过他手里的电话:“老爷子那头知道了?”
阿姨道:“太晚了,周管家还没敢说呢。”
“嗯。”许婉云眼珠子一转,拿着话筒下床,刚踩着地就“哎哟”一声。
秦庄在拿外袍,听见这声响转过来。
许婉云趴在床侧:“诶唷,我这腰怎么闪了。”
秦庄着急地绕过去扶她:“别急别急。”
许婉云一手按住后腰惊呼:“诶唷,你别碰我,我这腰……”
电话里的阿姨更急了:“太太?您没事吧?要请医生来吗?”
“不用不用。别惊动大家,我没事,这就去看看。”
电话挂了,秦庄才道:“你这是做什么?”叹着气,转身给她取睡袍。
许婉云完好无损地站起来往地上找拖鞋:“老周是不会因为孩子的事情去叫醒老爷子的。你的好弟弟倒是有可能去。”
但是老爷子毕竟年纪大,半夜睡着了,哪能这么轻易醒得来,等秦敬把老爷子叫起来,秦勖都把秦冕打得在玫瑰花田里满地滚。
秦敬进秦家大宅,自然是没有带自己的保镖助理,这么多年不在家,指挥人也是需要个反应时间。
不等保镖们把兄弟俩找到,秦勖已经在秦冕右后肩的位置砸了一拳头。
傍晚刚下过大阵雨,玫瑰花地里满是泥泞。
秦敬衝进去找儿子的时候,跑丢了一隻拖鞋,狼狈不堪,见儿子满脸是泥地要扑上去打秦勖,结果被个子更高的秦勖反手背摔在地。
他吓得冷汗直冒:“住手住手!秦勖!那是你亲弟弟!你为个外人,打你弟弟?”
秦勖十八岁的身形早就已经比肩成年男性,站在躺在地上的秦冕面前时,简直高大得不像话,眉骨下面压着那双深灰的眼眸,往下看秦冕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隻随时可以碾死的蚂蚁。
等他一抬眸,冷淡的视线看向秦敬时,透着浓浓的不满:“二叔,谁是我亲弟弟,我心里有数。”
秦冕倒在地上嗷嗷叫,模样惨不忍睹。
秦敬被这个堪堪十八岁的侄子盯着,那双眼眸里透着冷。
秦勖移开视线,低头看着秦冕:“堂弟,我晚上给你爸打过电话,但你爸说,你没错,不需要跟晏雪道歉。所以我换一个方式来处理这件事,你要怪,就怪你爸,懂吗?”
此时秦庄和许婉云也已经走到了跟前,刚好听见这话,面面相觑。
秦敬一脸铁青。
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堪堪十八岁的侄子,居然还玩了一手先礼后兵。
秦勖是趁着晏雪熟睡偷偷从医院跑出来时,穿着一件黑色的防风衣,此刻全是泥水痕迹和泥点子,在父母走过来时,他拽开拉链脱掉衣服,丢在地上,对秦庄说:“爸,我已经让周叔联系了园艺公司的人,今晚就把这片地挖个池塘吧。”
顿了顿,他阴沉的脸转向花房,“花房也一并拆了。”
说完,他就匆匆快步进了花房,没多会儿,从花房里拿了一些东西出来,就往外走了。
围在周围的人,都吓傻了眼。
许婉云看得分明,秦勖在花房里拿的是晏雪的东西。
“这……阿勖!阿勖!”秦庄伸手去招呼儿子,哪里喊得动。
秦敬让人把秦冕送回大宅里,秦老爷子正好被周管家扶着坐下沙发。
“这是要干什么?”
秦老爷子动怒,拐杖拄着地。
地毯厚实,声音闷闷沉沉跟打雷似的。
秦庄扶着许婉云坐下,解释她起床着急闪了腰。
秦老爷子让她上楼去躺着。
许婉云则表示,就请秦敬别生气,都是一场小孩子的误会,等明天天亮了,让孩子们再互相道个歉。
秦庄也道:“阿勖说给你打了电话,那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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