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就和沈梨花去庄子守孝的时间对上了,她在庄子里守孝的三年里,李文兰也曾经有一年多,将近两年的时候没有露面。
那段时间,李文兰很可能是偷偷生孩子去了。
而韩纲的次子,就是他和李文兰的亲生骨肉,也是韩家名义上的嫡长子。
他叫韩寿轩,今年九岁。
韩家对外说他是早产,可韩家的下人们私底下都说,韩寿轩是足月出生,李文兰嫁进来时就已经有了身孕,因为她刚嫁进来的头一个月,动不动就会呕吐,有几次呕吐都被府里的婆子们看到了。
虽然李文兰说是自己肠胃不好,可那些婆子个个都是生养过的,一眼便知那是孕吐。
沈二老爷听发小说完这些事,气得不成,当年是他把沈梨花从庄子里接回来的,那时他只以为韩家是担心秽气才不肯把沈梨花接回来,万万没有想到,那韩纲之所以让沈梨花住到庄子里去,是为了和别人暗通款曲。
秦时雨找的是他做镖师走镖时认识的朋友,也是开镖局的,那朋友告诉他,韩家三子,老二韩续是庶出,娶的又是外地媳妇,因此,他们夫妻在府里都不受重视,在韩纪没有出事之前,韩续也只能管管庄子里的佃户,生意上的事,大多交给韩家的管事们,韩纲一心只读圣贤书,顶多就是逢年过节看看管事们交上来的账目。
其中韩纲最信任的,就是李文兰的弟弟李彬,李文兰做了韩家大太太之后,便让自己的弟弟李彬帮忙管理生意,韩纲不懂做生意的事,对自己的小舅子非常信任,这些年来,李彬暗中从韩家弄走不少银子,在乡下买了良田,置了庄子,还在附近的几个县里全都开了铺子。
只是李彬非常精明,为人也很低调,这些事情做得十分隐秘,就连他开铺子,也是开到其他县里,没有开在岳县,更没有开到白凤城。
秦时雨的朋友是镖师,走南闯北,在外面遇上过李彬几次,这才知道李彬暗中开铺子的事。
那位镖师朋友一直瞒着这件事,也是想着有朝一日从李彬那里敲点银子。
沈二老爷叹了口气,对沈凝说道:“我现在恨不能冲到韩家,二话不说,先把韩纲那个无耻小人打上一顿。”
沈凝笑着对他说道:“二叔父,您稍安勿躁,咱们现在哪怕真的找到韩家,韩家也不会承认的,韩纲是读书人,又是个有功名的,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变成奸生子的,所以他咬死也不会说出来,咱们要想把这些事公布于众,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
沈二老爷说道:“二丫头,二叔父都听你的,你说要怎么办,二叔父就怎么办。”
沈凝噗哧一笑,掏出一张驱鬼符,对沈二老爷说道:“您把这道符贴到屋门上,您累了一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沈凝又对秦时雨说道:“晚上要辛苦你跟我走一趟了。”
秦时雨点头,对沈凝说道:“沈二姑娘只管吩咐,我们兄妹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把子力气。”
沈凝含笑:“好,咱们先去休息,三更汇合。”
回到屋里,沈凝又取t出一张驱鬼符,让春俏贴到她们的门上,她虽然不怕鬼,可却不想被鬼影响睡眠。
白天她一进客栈,就看到那个老婆婆了。
老婆婆胆子不大,看到她便躲了起来,从老板娘的话里也能猜出来,这位老婆婆就是喜欢晚上出来折腾,所以还是贴上驱鬼符,免得半夜三更哭哭啼啼扰人清梦。
有了驱鬼符,果然一切平静。
沈凝和秦时月一觉睡到三更天,两人醒来,叮嘱吴春芳和春俏,不要走出屋子,之后二人便换上夜行衣,走出了客栈。
秦时雨已经在等着她们了。
三人向着韩府而去。
岳县虽然距离白凤城只有三十余里,可是却远不如白凤城治安严格,县衙里没人巡城,也没有宵禁,虽然已经是三更天,街上时不时会有喝醉的酒鬼撒酒疯。
秦时雨告诉沈凝,韩纪刚回来时,其实疯得并不是很厉害,那时偶尔还有清明的时候。
可是韩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请了些神汉神婆过来,那些人又是给韩纪灌符水,又是让他吞香灰,据说还有一个神婆说要把附在韩纪身上的恶鬼打跑,拿着大棍子往韩纪身上打,还是韩纲闻讯赶来,才把韩纪救下来的,若是晚回来一会儿,说不定就要把韩纪打死了。
沈凝吃惊,又觉好笑,问道:“韩老太婆不是最宠韩纪吗?”
秦时雨轻笑:“是啊,整个岳县的人都知道韩老太宠韩纪没有底限,可是得知韩纪被恶鬼缠身,韩老太却是下手最狠的那个人,也不知道她疼韩纪是真疼还是假疼,现在韩家隔三差五就要弄出些新鲜事来,岳县的人都在看他们的笑话,活该,谁让韩家为富不仁,以前干过的那些损阴德的事,如今全都报应到他们身上了。”
沈凝想起那个被韩纪污辱而死的可怜姑娘,心中有些伤感,也不知道那个姑娘有没有去投胎。
她是自尽的,投胎有难度,若是她的魂魄还在岳县,自己说不定还能帮帮她。
三人说话之间,已经到了韩府门外。
这一路上,他们也见过几个大户人家,个个门户灯笼高悬,亮如白昼。
唯独韩家,却是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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