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再说我便罚你去抄静心咒。”
小知听罢高高撅起小嘴,生气跑开了。
玄夕站在旁边不说话,只是微微勾起嘴角,温柔的看着楚辞。
他心里自然是不想她去的。
若是放在以前,他一定是要缠住小阿辞让她寸步都不离开烨府才是,可现在的他人间待过这一段时日后,倒是可以理解原来人和人之间除了彼此欢喜,倒还有其他的感情。
他不想逼迫阿辞,玄夕清楚其实姜崈对楚辞也很重要。他虽没有从小陪伴在身边的玩伴,但他能想象这十几年的兄妹情意如今沦落至此,楚辞也是不好受的。
楚辞没了父母之后,这三年来一直照顾她的人里,太子算出了头一份力的。楚辞现在小心应对太子,除了顾忌皇家天威,其实心里还是念着与这位太子的青梅竹马之谊。
“早去早回,我等你回家吃团圆饭。”
玄夕歪着个脑袋,快快眨了眨他的那双大大的桃花眼。
孤的御花园,容不得半点孤不喜欢的东西
东宫。
刚一进殿,浓烈的中药味道扑鼻而来。
楚辞微微蹙眉,抬头望向姜崈。
姜崈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脸色有些惨白,仿佛身上背了个看不见的重担,整个人都被压弯了一样。
姜崈看向楚辞微微一笑,“你来了。”
“殿下金安。”
“除夕夜宴我看了宾客名单,你不在上面,我便想单独看看你,以往,都是我们一起过年的。”
往年楚辞只要在都城,都会在皇宫过年,不过今年不出楚辞所料,皇帝果然没有叫她。
“楚辞从小到大,还没在自己家里过过年呢,今年一听我在,家里人都高兴得很。”
楚辞淡淡笑笑,姜崈呆呆看着,心里却如跪在针毡一般难受。
“听说你去了一个点心铺子,受了些委屈,”姜崈眼神闪烁十分愧疚,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赶紧解释,“我没派人跟着你,只是这种消息传得快,我便知晓了。”
“殿下不必挂怀,只有国泰民安,百姓才有心情说说勋贵们的闲话,殿下应该欣慰自己辛劳有所回报才是。”
楚辞在来的路上听说了一件事。
就在昨天,姜崈亲手撕了礼部定的迎娶太子妃行程单子,皇帝暴怒,在书房当着礼部官员的面打了姜崈二十戒鞭。
看着一直调整坐姿的姜崈,楚辞心里明白了大半。
只是现在二人如此处境,就算是想关心一下眼前的竹马,怕也是不合规矩了。
“楚辞在此祝殿下爆竹岁除,春风屠苏。”
此番见面,姜崈与楚辞彼此之间缄默多过交谈,只有姜崈时不时看向楚辞的眼神,和楚辞平静的,一直望向门外的脸。
楚辞见二人实在尴尬,便要离开。
“那木香花,”姜崈突然冲着楚辞已经起身的背影急道,“原并不是你钟爱的,对吗?”
楚辞停住脚步,留给姜崈一个沉默的背影。
姜崈突然自嘲地笑了,那喉咙深处发出的笑声越来越大,伴着呜咽搅着楚辞的内心。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楚辞语气低迷,满是歉意。
“是我自以为是,不怪你。”姜崈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听不出什么情绪。
楚辞离开了,想着一直对她如此好的姜崈,心里有些不好受。年少回忆随着寒风呼啸而过,一帧一帧全是姜崈的温柔细心。
若他不杀玄夕,事情大抵应该会美好得多吧
这时,皇帝身边的内官来了,挡住了楚辞的去路。
“平西公主万福。”
“公公安好。”楚辞心底一沉,看着内官示意,便去了皇帝书房。
“臣烨楚辞叩见陛下。”
“孩子,来。”
陛下面相慈祥,轻轻招手唤楚辞到身边来,皇帝拿出了一个红金锦袋,分量十分的重。
“过年了,该给我们家小公主红包了!”
楚辞接过锦袋,叩首谢恩。
“本想着明天一大早来给太后,陛下和皇后娘娘拜年的,却被陛下先叫来了,是楚辞礼数不周。”
“丫头,”皇帝轻轻拍了拍楚辞的手,“朕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生朕的气啊?”
楚辞当即跪下,“臣不敢,臣也不知因何要生气。”
“诶?姜烨本是一家人,你怎么还跟朕假客气,你这鬼灵精当真不知道朕说的哪件事?”
楚辞又磕了个头,“楚辞惶恐,烨家世代效忠陛下,当年烨家先祖被皇家所救,有一饭之恩提携之义,烨家先祖嘱托犹在耳畔,楚辞绝不敢忘。”
皇帝慢慢深吸一口气,轻轻说,“那,你不怪朕找了任文君给太子当正妃?”
“楚辞虽与太子一同长大,但太子婚事臣怎敢置喙,任家姑娘天资聪慧,名门闺秀,定能好生照顾殿下,臣恭喜陛下得了个好儿媳。”
“你很懂事,等他们大婚之后,朕就许你太子侧——”
“皇上!”楚辞急速打断了皇帝的话,“臣有一事,求陛下恩准。”
皇帝疑惑,不知为何楚辞要打断他,他明明是要赐楚辞侧妃之位的,沉默一下的皇帝还是决定先听听楚辞要说什么。
“讲。”
“臣想为双亲服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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