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谭老师有没有团队,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同门,或者他有没有朋友不管是哪种,真的会有人来吗?
如果没有人来会怎么样?
这种阴影会凝聚起来,变成实体,吞噬周边的一切吗?
因为它像浓稠的云雾,或是像广袤无边的黑洞。
边随安对现代科学发展的水平只是略知一二,他不懂现代科学如何定义黑洞,也不知自己的恐惧究竟有没有道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成片的黑雾状的阴影,到底是怎么来的?
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出现,在新院长带着荆朝阳进去之后就出现了?
荆朝阳到底有没有危险?
边随安几乎要坐不住了。
他几乎想带着景洪猛冲进去,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没等他有所动作,别墅的大门又打开了。
新院长带着荆朝阳走了出来,两人坐上车离开了。
新院长过来的时候没有大包小包的带上礼物,离开时也是脸色阴沉,显然情绪不好。
荆朝阳和之前一样,被人迷迷糊糊牵着,脸上没什么表情,说不上是期待或者抵抗。
景洪也发现了,他把眼睛往前贴贴,紧紧黏到望远镜上:“大哥,他们出来了,那这是做什么去了,这么快就出来了,不像是过去聚餐的。里面也没吵架,没有摔桌子砸碗的,看着还挺平静的。啧,怎么还这么冷,大哥,咱们还在这吗,要不要找个地方取暖”
小女孩出来了,不再这个爷爷家了,好歹安全系数会更高些。
边随安稍稍放了点心,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他拍拍景洪肩膀,小声道:“还不行,咱们得继续留在这里。”
“啊,”景洪哼唧起来,“可是好冷啊大哥,怪吓人的,都怪我鬼故事听多了,我都怕这里冒出个神啊鬼的,万一真遇到什么贞子了,她会从哪爬出来啊?这里也没有电视,她会不会从井里爬出来啊?”
“好了,别想了,听说过一句话吗,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边随安坐回原处,和景洪挤在一起,“本来没什么事的,你这么东想西想,真就想出事了。”
可这些还是很难安慰景洪,他凑到边随安身边,哆哆嗦嗦道:“那大哥,你,你离我近点,你身上好、好歹有热量,我真要冻死了”
边随安摸了一把景洪的脑袋,他头上都是冷汗,连脖颈都是湿凉凉的。
又摸摸景洪手臂,小臂大臂像是被冻住了,连手肘都好像缠上了胶水,将人勒的硬邦邦的。
他已经想象不出,自己之前是什么模样了。
也是冻成这样吗?
还是自己体质特殊,还有抵挡的可能,景洪已经完全抵抗不住了?
现在这样的情况,没法留在这了,得先把景洪送走。
就这么一会,景洪的两腿已经直直的竖在那了,像两只冻的硬邦邦的筷子,膝关节都动不了了。
边随安蹲下来给景洪摩挲身体,好不容易暖和些了,他将人背在身后,连夜赶回福利院里,将房间里能取暖的东西都拿出来,塞到景洪身边。
他心里焦虑,其实想回去看看老院长那里的情况,可景洪状态很差,他怎么都放心不下,只能祈祷谭老师也好,或者其他的什么有能力的人也好,去处理那边的情况。
好在景洪回到熟悉的空间之后,状态渐渐好了,不再那么可怕,边随安坐立不安,一边给景洪打水热敷,按摩僵硬的身体,一边频频往那边眺望,期待能有什么消息。
当晚景洪一直没法入睡,浑身猛打哆嗦,牙齿咯吱咯吱摩擦,冷汗一遍接着一遍,打湿头发打湿下巴,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
边随安一直陪他到早晨五点,凌晨第一缕阳光送来,景洪才闭上眼睛,呼吸平稳下来。
边随安给景洪取了早餐回来,又给人续上热水,拧好毛巾,这才放下心来。
他想了又想,还是回到了老院长的别墅外,等他回去的时候,一切已经恢复了平静。
老院长拎着水壶,哼着小曲,在外面院子里浇花,边随安遥遥望着,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老院长这片小院里种着不少花卉,可冒出土里的花朵们蔫头蔫脑、干干巴巴,全然不是外面姹紫嫣红的景象。
按老院长这翻土种植施肥的频率,不该把花养的这么粗糙啊。
总不会是这花坛里种着什么,或者埋着什么吧?
边随安打个哆嗦,后背瞬间湿透了。
老院长自己独居,平时来看他的人寥寥无几,退休之后没什么接待访客的需求,就算在花坛里埋着什么
可现在一点证据都没有,全凭自己的一头想象,如果贸然报警之类的,只会打草惊蛇。
不说别的,老院长和新院长的社会关系,就不是他和景洪能抗衡的,他们有一万种办法可以掩盖事实,所以在有万全的准备之前,不能冲动行事。
那些乌云密布的黑雾都不在了,但边随安确信那不是自己的幻想,要么是黑雾在阳光的照耀下消失了,要么是谭老师或者和谭老师相似的人来除掉了黑雾。
还得继续等待着、跟踪着才行。
他有某种预感,他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现在很多东西都摆在了明面上,只是一颗一颗珠子散的到处都是,他需要一根长线,一根长长的、有头有尾的有逻辑的线条,能将这些缠绕起来,严密的排布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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