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季昕予已经坚定地拒绝了温家软硬兼施的各种套路,却在喻安洲开口后,闪着晶亮的眸子,一字一顿地表白:
“我不为温家,只为你。”
当一个情种钻进心上人备好的牛角尖,除非头破血流,不会轻易回头。
“你的意思是,囤?”
季明杰在喻安洲面前向来不会拐弯抹角,他们心里都清楚,作为温家唯二的外姓人,他们两个才是串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喻安洲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
“先不说咱们给几家大供应商付过5的定金,从中午开始他们就一个接一个电话地催着签约,可想而知背后一定有其他公司在搞鬼。”
“大概是不想撕破脸皮,他们才想在温氏和陆氏中间择一个平衡点,要是咱们答应签约了,就能借着时间差的名义给陆氏一个交代。”
见季明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喻安洲颇受鼓舞,继续分析道:
“至于昕予那边,他一个外行人,除了照葫芦画瓢地传递自己看到的信息,根本一点判断能力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季明杰意有所指。
喻安洲默契回应:“嗯,如果昕予反水的话,陆深上交150亿的报价后,大可不必安排他透露第二次报价给我们,头次180亿的消息足以令温氏竞标失败了。”
“所以,陆深故意暴露假的报价信息给昕予,又调低了陆氏的报价,只是做了双重保险而已。”
“对啊!”季明杰猛地一拍手掌,赞许道,“不愧是温氏的中流砥柱,有你在昕沅身边,伯父我也算是老怀安慰了!”
喻安洲深谙职场之道,低头笑了笑,拍起马屁来:“您是我的师傅,多亏您倾囊相授,我才学到一些皮毛而已啦。”
二人相视一笑,心中已有决断。
还没等商量细节,喻安洲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老付。”喻安洲看了看来电显示,低声向季明杰说,后者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接通。
喻安洲便向季明杰的方向迈了两步,点开免提说:“喂,什么事?”
“哎哟我的喻经理啊!”付永生焦急的声音便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响了起来,“您可终于接电话了!”
喻安洲看了看季明杰的脸色,回应道:“有话快说,别耽误时间。”
“哎哎哎,还不是昨天晚上连夜搜罗的那些原材料啊。”付永生的声音通过电波的扭曲传出来,像是刚被狗撵过一样嘶哑。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烦躁地继续说道:“兄弟们好不容易凑起来的数,你们这横八竖档地就是不签约,定金管个屁用啊!”
“咳咳!”喻安洲干咳两声打断他,低声说:“季总在听,嘴巴干净点。”
付永生沉默了几秒,干笑几声解释道:“呵呵呵,季总您别见怪,实在是兄弟们扛不住了。”
“嗯。”季明杰应了一声,表示理解。
付永生那头又恢复了火急火燎地语气,音调也升高几度,说:
“姓陆的背地里耍阴招,给底下小厂子报的价格比市场价还高,有几家已经在嚷嚷着退定金了!”
“什么!”喻安洲惊呼一声,目光正对上季明杰的,安抚道:“付哥受累,再跟兄弟们说说,我待会儿打给你。”
付永生再次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低声说:
“实话讲,本来咱们兄弟走后门谈下了三库建材在临市分公司的库存,耽误这大半天,人家总公司先发话把货给了陆氏,定金都给我退回来了!”
“唉!喻老弟,人家陆氏家大业大,我可不敢保证能剩下多少给你们。”
说罢,喻安洲敷衍地安抚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季总,咱们再不行动,恐怕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对付陆氏了!”喻安洲眉头紧锁,急不可耐。
他在温氏蛰伏近一年,好不容易等到与陆氏正面交锋的机会,断断不能轻易放过。
温氏不差这批建材的利润,但他喻安洲差一个扬名立万的敲门砖。
如果能够在涨价前买断市面上低价的材料,再在涨价后转手给陆氏,那么即便是竞标失败了,他喻安洲能从陆氏身上刮油水,名头势必要响亮起来了。
而通过这样一次成功的暗度陈仓,季明杰在温氏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
季明杰早应该想到这一点才对。
“叮铃”一声,喻安洲的手机又响了一下,是收到短信的提示音。
季明杰仍然还在犹豫,喻安洲难耐地看了他几秒,无果,便转而点开那条未读消息:
安洲我是昕予,听到陆深他们在书房里说明天之前加价收购原材料!
“季总,是昕予的消息。”喻安洲将手机递到季明杰的面前。
季明杰这才终于抬头,伸着脖子看了一眼那条简短的消息,质疑道:“他哪来的手机?”
他们与季昕予为数不多的几次沟通,要么是在宴会,要么是在饭局,季昕予明确说过,他在陆家接触不到任何通讯工具。
喻安洲微微摇头,在接踵而至的信息刺激下,季明杰的脑子更是乱成了一锅粥,索性一把拿过喻安洲的手机拨通了那个陌生的号码。
听筒里的等待音响了没几声,电话便接通了。
季明杰如方才喻安洲那样,点了免提,将手机放在二人中间的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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