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传来的,却是个稚嫩的女声:“喂,哪位?”
“我找季昕予。”接到季明杰的眼神示意,喻安洲对着电话那头缓缓说道。
“啊?”那女声先是下意识叫了一声,然后压低了音量说:“请等一下。”
接着电话那头便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足足过了半分钟,他们甚至要挂断电话时,那边才又有了声音。
“喂,安洲?”是季昕予偷偷摸摸的气音,听到喻安洲应声后,他才继续说:
“他们还在里面,一直有人进进出出地,好像很紧急的样子。”
话音未落,突然“啪”地一声响动,手机那头传来含混不清地人声。
估计是季昕予遇到什么人,慌乱中把手机藏在了衣服里。
又过了一会儿,季昕予再次压低的声音才又传过来:“这是女佣的手机,别再打回来了。”
“昕予,万事小心。”喻安洲低声嘱咐、
季昕予应了一身,恳切地说:“安洲,我只信你。”
说罢,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季总,其实昕予他对他母亲的事,还没有完全放下。”喻安洲拿回手机扔到衣服兜里。
季昕予总是跟喻安洲不断强调自己对温家的敌意,因此在他狐假虎威地羞辱季明杰后,喻安洲也没有质疑他的立场。
如此一来,事情便能说得通了。
陆深发现季昕予将投标书泄露给温家后,为了拿下项目,便设计了双重保险,一方面伪造了报价更高的标书故意暴露给季昕予,另一方面自行降低价格,确保万无一失。
而陆深为了挑拨季昕予和温家的关系,故意带着他与温家冲突,又在公众面前刻意营造情投意合的假象,目的是让温家放弃季昕予这颗小地雷。
喻安洲理清思路后,不免在心里感叹,陆深这番滴水不漏的操作,无愧于陆氏唯一继承人的头衔。
怪不得今天季昕予能够拿到通讯工具,估计是陆深自负过头,轻视了喻安洲与季昕予的交情。
“伯父,成败在此一举了!”喻安洲别有深意地看着季明杰。
温以珏的蔑视与羞辱猛然涌进季明杰的脑海里,那里紧绷了无数根纵横交错的线,伴随着记忆里温以珏的声音震动出声,吵的季明杰头疼不已。
还有那句“主动离开温氏”。
“c-ao!”季明杰猛地一拍桌子,脑海里纷乱的细线应声碎裂,他叉着腰大声吩咐道:
“给老付打电话!”
试探
陆家别墅,书房。
季昕予端坐在沙发上,挂断电话后,抬头看了看书桌后全神贯注在电脑屏幕上的陆深,将手机放回到面前的茶几上。
与此同时,他转头看了一眼门边微微颤栗的小女佣,那是上次在客房门口,入职第一天就被陆忠骂哭的小瑾。
这是小瑾到别墅工作后第二次碰到陆深。
刚才季昕予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神秘兮兮地说要借她的手机用一下。她当然知道,这个其他人嘴里的“下见坯子”来自主家的对头温家,但回想起初见那次,他生涩又关切地问她“你没事儿吧”,她心头一暖,便将手机交了过去。
不多时,她便被那位面瘫秘书叫进了书房,忐忑地按照指示接了个电话。
要知道,入职第一天,岚姨就再三强调过,主卧和书房是除了忠叔和岚姨外,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进入的地方。
从进门时,她便不敢抬头看陆深,只能悄咪咪地瞅瞅史晨或季昕予,二人脸上的表情却又都是五味杂陈,她便更加害怕起来。
“你,先出去。”陆深看了一眼小瑾,低头示意,史晨便上前去将手机递还微微颤抖的小女佣。
小瑾怯怯地看了一眼史晨,从他手上接过手机揣进兜里,然后迅速瞄了一眼季昕予,依照方才通话的内容暗自揣测,恐怕他今天难有好果子吃了。
唉,她一个任人宰割的小女佣,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临关门前,小瑾再次同情地看了一眼季昕予,无可奈何地关上了那扇大门。
随着木门门锁闭合的声音,“啪”地一声,陆深手上使力,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也重重合上。
季昕予的注意力便瞬间被从门口拉回,循着声音下意识地转头面向陆深的方向。
见对方面色铁青,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小巧的喉结轻微颤抖着。
“我我……我、是想帮……帮陆氏……”
陆深黑着脸从座位上起身,快步走过来。季昕予见状,开口想解释自己给喻安洲发信息的初衷,却不想,连声带都不自觉地在颤抖。
“帮?”陆深高大的身体瞬间将季昕予头顶的灯光全部遮了起来,他铁青的脸色在逆光中,显得更加不近人情。
季昕予瑟缩着试图将自己埋进柔软的沙发中,以求离这张冷血的脸再远几分。虽然陆深的眼神仿佛要把他连骨带肉拆吃腹中,但冷漠的表情和逆光中看不出一丝血色的脸,未免也太和谐了一点,这不妥妥的绝美吸血鬼伯爵吗!
救命!这种紧张对峙的时刻也能联想这些有的没的,他果然就是个百分百纯种花痴吧!
季昕予使劲儿往沙发里钻,妄图将自己隐藏在沙发里,不被美色迷惑。哪曾想,这退缩的动作却刚好给了对方把自己禁锢在原处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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