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过去的雪渐渐大了些,有些落进她的眼睛里,落在她的鼻尖,落在她的唇上……
冷得发热。
第一场雪,被她捕捉得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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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空闲的新年假期,许望舒把自己埋进了谱子里,有灵感就写歌,没灵感就坐在天台上放空思绪。
抽空出一天来去金希希家里拜年,似乎因为金希希早就知会过王兰生一声,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
金希希拿出两人偷摸上广场的事情来开玩笑的时候,王兰生虽然看着不是很高兴,但至少没有在明面上让人难堪了。
也不是多大的事。
那会儿两人还都是在念小学的小孩,许望舒每天放学了就要跟着奶奶去公园,奶奶唱歌,她就弹吉他给伴奏,两人都快活。
那时候,王兰生给金希希报了兴趣班,金希希打小就闹腾,不太安分,总是半路从兴趣班跑出来和她们会面。
金希希求着两人别告诉她妈,奶奶心软,手一拍,就说“行。”
广场小孩多,争执摩擦少不了,金希希性子不饶人,被人骂了就追着人打,打不过就跑来找救兵,有一次就比较倒霉,途中撞到了滑梯桥洞的铁杆子上。
天生骨头软,裂了条缝,里头还有点淤血,把王兰生直接吓晕了过去。
许望舒跟着奶奶挨了好一段时间的白眼,直到奶奶去世,王兰生憋着的气才一股脑的发作,逼着金志扬把许望舒送到了许茹云那里。
金希希学走路都是踩着许望舒的步子学起来的,学音乐那也是不管有没有天赋,一闷头就往里面钻,好在奶奶基因不差,金希希和许望舒都沾了点天赋的光。
以至于到现在,王兰生一直觉得,是许望舒没带好头,不去正儿八经的乐团,反而怂恿她的乖女儿做着不三不四的工作,去干特别危险的事。
即便金希希再怎么说许望舒的好,王兰生照样不待见许望舒。
亲生和不亲生,到底还是有差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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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过完了年,我就来找你。”
金希希送着许望舒到路口,把人推上出租车后,顺便把偷摸带下来的牛奶和零食大礼包一股脑都塞进了后备箱里。
“记得拿啊,新年快乐,姐。”
“新年快乐。”
金希希灿烂的笑脸跟着后退的车流消失在转角,许望舒彻底松懈下紧绷的神经,过年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回到家里,刚把东西刚塞进柜子里,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是楼下的大姐。
“小舒啊,我听见你回来了,给你端点我刚做的红糖馒头。”
“谢谢大姐。”
大姐常拿吃的来,许望舒都会接过来,下次再找着借口回礼。
“不客气。”碗刚被许望舒接过去,大姐就笑呵呵地把手揣进了暖手袋里,“过完年,我就搬去疗养院住了。”
“疗养院?”
“是啊。”大姐还是在笑,“就中心医院旁边那家,划算,吃穿用的,里面都有。年纪大了,我也懒得烧饭了,以后你和小白就吃不上我烧的菜了,可别太想念。”
那个疗养院根本就不算是疗养院。
许望舒的奶奶就是在那里去世的。
“那”许望舒突然停住了,她不说了,只是看着大姐,转了话头,“身体还好吗?”
“好啊,当然好。”大姐拍了一下许望舒的手臂,“你啊,这么冷的天,穿多一些,这样身体就会好一些。”
“小白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久没有看到她了,希望去疗养院之前,再见见她。”
许望舒眨了眨眼,抠在碗上的手指微曲,扯起嘴角笑了一下,“过两天就回来了,您再等等。”
“那就好,那就好”
大姐转头看了看有些暗了的天色,“顶楼好冷的,以后找房子不要在顶楼了天塌下来都没人顶的”
她开着玩笑,许望舒也跟着笑笑,“好,以后不住顶楼了。”
“好哦,要和阿姨多联系,多发信息给我我走了真冷啊”
大姐的身影消失在了楼道口,面前的门没了人的支撑,被风一吹,“嘭”地关上了,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震响。
手机消息音传来。
【501大姐:怎么了?】
许望舒回,【风太大了,没来的及好好关门。】
【501大姐:吓我一跳。】
【501大姐:/偷笑/偷笑】
以后还可以来找我。
叶瑞白来的时候裹得像只大白熊,从头到脚只露出了个眼睛。
这两天气温断崖式跌落,天气预报上的雪花标志连着标了三天,还在晚明市的公众号占据了头版首页——继九八年后,晚明市迎来了二十年来首次强降温天气和大雪天气。
连着两天的大小雪轮班,地面上终于积起了能没过一个鞋底的雪层,房东家的小孩一早就把天台上的雪都收走了,堆了个刚过人小腿高的雪人,配着个大竹扫把,绕着圈的360度拍了照,就匆匆躲回家取暖去了。
这会儿那个拿着扫把的雪人,正和许望舒隔着窗玻璃遥遥相望。
玄关柜子边堆了好几个同款礼盒,一看就是在同一家店里购置的。
“那些都是给大姐的?”
许望舒倒了热水递给叶瑞白捂手,叶瑞白脱了手套,把围巾往下扯了扯,“大姐的我已经给她了,这些是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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